趙予晴失笑。在手賬上記錄日期,某個問題又浮上心頭,化成暈染紙上的一粒墨點。
撥云見日一般,江小嵩感到體內(nèi)的病毒漸漸消退。精神狀態(tài)也是前所未有的絕佳。沒看出生病的疲態(tài)。
以至于,相熟的同事調(diào)侃他是不是以生病為借口旅游去了。
江小嵩不置可否,口罩上方的眼睛彎彎,很好脾氣的樣子,好像就算有人罵他,他也會說聲“謝謝”。
上午有個手術(shù)跟臺,陳錚對他的態(tài)度,只是很淡漠地讓他做好防護,不要傳給同事和患者。
江小嵩當然照做。
中午,他和趙予晴互相在微信上分享自己的食物照片。
江小嵩破天荒在朋友圈里發(fā)了個表情,只單單一個笑臉。
沒有分組發(fā),沒有屏蔽任何人。
通訊錄中所有的同學朋友親戚同事患者等等,全都會看到。
戀愛官宣這種事,他不喜歡大張旗鼓地發(fā),總感覺是一種fg。
但想要炫耀的心情抑制不住。
過了會兒,有同事給他點贊,有朋友評論他突然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他全都沒回,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心里想著的那個頭像。
他私戳了一下趙予晴,告訴她:[我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很快,趙予晴同樣回他一個笑臉。然后,那條朋友圈多了一顆屬于趙予晴的心。
江小嵩滿足地收起手機。飯后整理餐盤時,他收到了關(guān)靜打來的電話。
是來問他身體恢復得怎么樣,“還活著嗎?”
江小嵩答非所問,慢悠悠地往外走,“我有女朋友了。”
關(guān)靜:“啊?”
再頓了頓幾秒,她又說:“啊?”
“我談戀愛了。”江小嵩不急著告訴她,“就這幾天的事。告訴你一聲,別總變相給我相親了,女朋友會吃醋。”
關(guān)靜心想,他前幾天還一副為了趙予晴半死不活的樣子,這會兒怎么畫風突變:“誰啊?”
“你猜。”
關(guān)靜還真猜了一會兒,突然放大分貝說:“予晴?你和予晴在一起了?”
江小嵩有點挫敗,她怎么猜得這么快:“你怎么知道。”
“我聽說予晴改航班了,排除所有錯誤答案,就只有這個可能。”
關(guān)靜也了解自己孩子一根筋的性格,不可能前幾天還喜歡趙予晴,這幾天就愛上新人。他也不可能突然得了妄想癥。
“嗯,我們在一起了。”
平淡的話,但關(guān)靜怎么聽都能聽得出令人牙酸的得意,“你收著點,別太傲,還有,你和予晴差距這么大,該怎么做,心里清楚吧。”
關(guān)靜也知道趙予晴在他心中等同于白月光,如今得償所愿,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珍惜。
她只是有些擔心,相戀容易相守難。激情退去,等待他們的是日常中瑣碎的平凡。
現(xiàn)實生活,沒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
未來的事,誰都不好說。
江小嵩收起蕩秋千般的心情,沉聲說:“我明白。”
關(guān)靜也不想多管他的感情生活,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趙予晴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江小嵩和她戀愛,不會經(jīng)歷什么離譜事情。
她只是問:“但是,予晴是會吃你醋的人嗎?想象不出來。”
江小嵩嘴角動了動,直接說:“我病已經(jīng)好了,沒事我就掛了。”
聽筒里的忙音響起,關(guān)靜看著手機哼笑一聲,還真被她說中了。
主治醫(yī)的門診相比主任少很多,患者一般都習慣搶掛主任或副主任的號,分流到主治這里,大多只是開具檢查單,或處方藥物。
下午的病號結(jié)束后,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他在電腦上敲完病歷,再點開一個空白的文檔。這時,有同事來找他。
和江小嵩關(guān)系較近的醫(yī)生,大多也都是他的同學。
有個同是主治的同事聊得最多,年齡比江小嵩大一點,卻是他的同門師弟。都在陳錚手下工作。
“小嵩,你下周六能替我替班嗎,我有點事。”
江小嵩關(guān)上文檔,歸在一個不起眼的文件夾里,“很急嗎?”
同事靠在桌子邊,“不太急,我想去個音樂節(jié)。”
“抱歉,我有急事。”
每次有人需要替班,找江小嵩準沒錯,他都好脾氣地答應。這還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拒絕。
同事問:“你有什么急事?”
江小嵩回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我要看電影。”
“電影什么時候不能看!”
“不是我自己看。”
同事想起群里的八卦:“你真脫單了?誰啊,是咱院里的?”
“不是。”
“那是誰?”
江小嵩卻不再多說:“不告訴你。這周我也找了別人調(diào)班。你找別問問吧。”
同事翻了個白眼,感嘆說:“真好啊,最近脫單的人怎么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