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見是兒子的學(xué)生，心中一喜，以為他一定站在自己這邊，卻沒料，江小嵩冷聲說：“再動手，我報警了。”

陳母瞪圓眼睛，半天說不出話。

他的發(fā)梢剃得短而干凈，趙予晴中午還在和他說晚上見。

這會兒見到了，卻是和預(yù)想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趙父今天去和朋友一起釣魚，晚上才趕回來，來到醫(yī)院，妻子和女兒都坐在車上。

關(guān)上車門后，郭逢春神色萎靡，趙予晴平靜很多，輕聲安慰。

原來，她和陳錚在過年前已經(jīng)離婚了，為了不讓他們擔(dān)心，才沒有告訴他們。

“當(dāng)時想的是，我們還有孩子，即使離婚了，他也是孩子的爸爸。”

郭逢春抹眼淚，“陳錚那個樣子，根本不配當(dāng)爸爸！”

還好父母不知道陳立垣喜歡唐佳穎的事，趙予晴說，“現(xiàn)在情況有變，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但離婚，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

“對我來講，只要你們和立垣都健康，我沒有別的要求。”

趙予晴握緊方向盤，心里，還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名字。

郭逢春憤憤道：“她還污蔑你和別人在一起，真是惡人先告狀。”

趙予晴默然半晌，淡淡開口，“沒有這回事。”

郭逢春說：“我們當(dāng)然相信你。”

后座，趙父深深嘆口氣，問了女兒離婚后的財產(chǎn)分配情況。得知他們現(xiàn)在居住的房子歸趙予晴后，郭逢春揚言搬出去，不接受陳錚的施舍。趙予晴又勸了好久，才讓他們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回家的路上，郭逢春已經(jīng)接受了前女婿出軌的事實。情緒仍是懨懨，好在沒有再抹眼淚，只時不時地哀嘆。心疼外孫。

趙予晴帶他們見了陳立垣一面，和他說了幾句話，才返程回家。

小區(qū)外，趙予晴送他們上計程車。

原路返回時，她在單元樓附近，見到了江小嵩的車，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靜靜地看著她，視線對上，他推門下車。

趙予晴好像又恢復(fù)剛認(rèn)識他那會兒，往周圍張望，怕被人瞧見。

但終究還是走向他。

兩個人分別坐進(jìn)車?yán)铩Ｌ鞖庖呀?jīng)開始轉(zhuǎn)熱。但晚上還是涼爽的，不用開冷風(fēng)。

“還好嗎？”江小嵩問道。

說實話，趙予晴頭很疼。很多事都沒解決，她什么也做不了。

“今天不能去你家了。”

他輕松道：“改天吧。”

“陳錚找你談話了？”

“我不會告訴他，我們的事。”

“怎么回復(fù)他的？”

“不知道他聽沒聽見，我說，我只是單方面對你存在喜歡的感情。”

只是話說一半，被唐佳穎打斷了。隨后，陳錚和唐佳穎被院領(lǐng)導(dǎo)叫走，沒多久，江小嵩也被帶去談話。

領(lǐng)導(dǎo)判斷他只是被牽連，很快被放走，陳錚和唐佳穎還留在會議室。

江小嵩心里，是遺憾居多。他更希望陳錚聽見。

聞言，趙予晴垂眸，料到他會這樣講。

“你可以撒謊的。不是經(jīng)常說慌。”

江小嵩的撒謊技巧，可比她高超多了。最開始，她也被他騙過。

男生搖搖頭，“唯獨這個不想。”

趙予晴深吸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觯敖瑢W(xué)，冷靜一點，你還沒有畢業(yè)。說出這些對你有什么好處？憑你的實力，完全可以留在附院，沒必要因為這種原因，做出將來讓自己后悔的事……”

他說：“不會后悔。”

看她像是沒有聽清，江小嵩又說一遍：“我不會后悔。”

她緘默不語，只輕微堅定地?fù)u頭。

“距離畢業(yè)還有兩年。如果，兩年后，你會同意和我在一起么，不介意告訴任何人，你的父母，你的孩子，你的前夫，你的同事、朋友？”

趙予晴說：“我說過，我不回答如果的事。”

江小嵩問她：“你要永遠(yuǎn)隱瞞嗎？還是說，你想和我分開？”

趙予晴怔住。她沒想過分開，同時，也沒想過永遠(yuǎn)。

年輕時，她離永遠(yuǎn)很近，好像未來無數(shù)個日子都是觸手可及的永遠(yuǎn)。

現(xiàn)在，她離永遠(yuǎn)很遠(yuǎn)，好像一不小心，就要丟掉明天。

半晌后，她生硬地避開這個問題：“現(xiàn)在我們談的是另一件事……如果我要求你不要說呢？”

“承不承認(rèn)，是我自己的選擇。這一次，我不會聽你的。”江小嵩拗著下頜，“即使你想要跟我分開，我也不會否認(rèn)。因為它真實存在。你不要讓我說謊。”

她緩聲說：“不是說謊，你要選擇對你來說正確的路。”

江小嵩很快回答：“那只是你認(rèn)為的正確，不是我認(rèn)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