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身影,他很隨性地跟她打招呼:“趙老師,走吧。”
趙予晴坐進副駕駛。
車內,除了機身本身的皮革香,更明顯的是他身上的氣息,沒有醫院的消毒水味兒,也沒有濃重的人工香水,更多的是一種令人安心的泡沫淡香。
一路上,趙予晴一直保持沉默。
盡管無負擔地做出決定,但面對如此倒霉事兒,她沒任何心思保持社交狀態,更何況對方還是江小嵩。
男生也非常有眼力,只問過她吃過沒有,不再多言,帶她來到一家知名私人醫院。
趙予晴從小到大住過唯一一次院就是生孩子,住院對她來講還是有些陌生。
私立醫院和公立醫院很不一樣,光是格局,就大了不止一倍,裝修和環境都是以患者的便利和舒適為主。
進門后,前臺立刻接待,打電話通知護士還是醫生。
不久,電梯間走出來一位頭發半白的女醫生,穿著白大褂,面容端重,帶著令所有患者安心的微笑。
女醫生好像和江小嵩認識,很熟地拍拍他肩膀:“小嵩,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江小嵩也笑:“天天值班,不縮水就不錯了。”
女醫生看到他手里明顯是女士用的包,再看向趙予晴,頷首示意,沒讓人感到絲毫不適。
三人進電梯,趙予晴才感到不妥——剛才下車時,她根本沒注意江小嵩幫她提著包。
倒也不沉。但問題就出現在這里。
有點超出正常男女社交范疇了。
她不知道江小嵩是怎么跟醫生提起他們的關系。熟人,或者親戚都是合適的借口。
趙予晴亡羊補牢一般,悄悄去拉托特包的手提帶,江小嵩垂眼看她,投給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趙予晴又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他明白什么意思,卻把包換了另外一只手,空下來的那只手忽而抓住她的手指。
這是倆人再次重逢后,第一次直接的肢體接觸。像是連接到電源,數據線將資料傳導到另一頭,不該存檔的記憶一一彈出。
趙予晴感到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全神貫注地盯著電梯內第三個人。祈禱她不要注意到任何動靜。
然后,她感到江小嵩的手指尋到她的無名指,緩慢地將她那圈婚戒摘下來。收進工裝褲的大口袋里。
她抿抿唇,不敢有大動作。
電梯很快到達所在樓層。
護士已經準備好病房,讓趙予晴做入院檢查的準備。
病房和酒店套房差不多,寬敞干凈,且各種設施和一次性用品齊全。
遲來的緊張漫上心頭。
以至于她沒聽清醫生問她是否空腹。還是江小嵩替她回答。
女醫生寬容笑笑,“婚姻狀況是……”
趙予晴喉嚨哽了一下:“離異。”
“未婚。”
身邊,江小嵩幾乎與她同時開口。
趙予晴啞然。江小嵩接著說:“有一次生育史,在十八年前。順產。”
女醫生面色不改,在電腦上記錄,還順便考了江小嵩一個婦科醫學上的常識,他從容應答,但還是無奈笑了一笑,“我是帶人看病,不是來考試,饒了我吧。”
醫生爽朗地笑,走時,不忘叮囑江小嵩:“多照顧你女朋友,雖然只是個小手術,還是需要休息。”
江小嵩莞爾:“好。”
腳步聲漸漸消失,待其他醫護暫時不在,趙予晴推開虛掩的門,急切問他:“你跟她說我是你女友?”
她覺得腦袋有一千只蜜蜂在扇動翅膀。那位醫生有她的體檢報告,一定知道她多大年紀。還有剛才……
江小嵩一點沒當回事:“反正接下來幾天,我也要過來。這個理由很方便。”
“你可以說我是你遠房親戚。”
“剛才的醫生就是我遠房親戚。”
“……”趙予晴嘴唇動了下,“她是你親戚,不是更糟糕了?”
她瞬間聯想到他的父母會不會知道,知道了會不會來管。天哪……趙予晴忽然又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
“你父母多大了?”
“放心,她會保密的。”
江小嵩在沙發上坐下,打量這里的格局,“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帶著女友做流產。”
“不止是這個……”
趙予晴再問時,走廊有腳步聲傳來,她立即閉嘴。
是護士拿了醫療器械,過來給趙予晴采血。
手術排在一個小時后。已經是最有效率的排期。
一直沒吃飯,趙予晴有點低血糖,她躺在病床上,意識介于想睡又睡不著之間。
忽然就覺得,算了,毀滅就毀滅吧。
江小嵩見狀,問她需不需要補充葡萄糖。
趙予晴搖頭,問他:“你這幾天有空?”
“流感,跟陳老師請假了。”
當然,作為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