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
維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熟悉的驚呼聲,原本一位不是在喊她,卻沒想到走遠了那人又小跑兩步緊跟過來。
“瑪麗?你也是在馬戲團解散后回到這里了嗎?”
維回過頭,棕色長發在陽光下鑲著一層金邊,那在她周圍少見的活力感一下子就讓維認出來了面前喊住自己的這個人是誰。
“安妮?”她有些差異,不管是馬戲團解散這件事情還是在切姆斯福德遇到她。不對,她本來也就是生活在切姆斯福德的女孩,出現在這里應該很正常“馬戲團解散了嗎?”
“你竟然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離開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她有些疑惑地將維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穿得像是貴族家的那群男人一樣。”
她今天出門寄信,為了圖方便換了一身褲裝,外面隨便套了件雙排扣羊絨大衣,這番打扮倒確實像是出門幫主家送信的傭人,但一個女人穿著男裝這種事情也得確少見“幫主人家送信,這么穿舒服些。”
還好安妮是個不在意細節的性格,以為她又找到了一份不錯的新工作“哇!恭喜你呀,如今你在哪家工作?”
她再一次和安妮撒了謊“被朋友推薦去了威廉姆斯大人家里工作,哈哈,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吧。”
威廉姆斯宅那么大的莊園她一個人可應付不來,在她將塞巴斯蒂安打回惡魔界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招了一批新的傭人,不過干得也都是灑掃工作罷了。
兩個人都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道別后就分開了。維回頭看了眼安妮蹦蹦跳跳哼著曲子走遠,想著下次如果她還會威廉姆斯家應聘的話干脆給她走個后門好了。
不、不行。維搖搖頭,對自己腦子中一瞬間出現的想法嚇了一跳。如今她選的傭人都是通過層層迭迭選拔,在工作合同期間絕對不會做出對威廉姆斯家不利的事情。倒也不是說她不相信安妮,而是對方實在是太年輕,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狀況很有可能會出岔子。
“和你說個好消息哦!”
兩個人之后又見了幾次面,在最后一天,她剛處理完切姆斯福德地區需要回收靈魂的工作,走出巷子便看到了興奮地朝她跑來的安妮。
女孩臉上有著薄汗,維掏出手帕——為了不在平民中暴露身份她特意買了幾條材質很普通的。她將手帕遞過去,不過對方已經處于完全興奮的狀態,并沒有接過。維有些無奈,邊替她擦著額角邊說到“別急,慢慢說。”
“我、我!我現在服侍的夫人一家打算去乘坐坎帕尼亞號前往美洲,夫人特別好的打算帶上我一起!”
“哇,我聽說過這艘船!”
“是吧!雖然只能在叁等艙的傭人房,不過聽說就連傭人房也特別豪華,等我從美國回來!肯定會給你帶禮物的!”
她很喜歡如今工作的家庭。男主人是在鎮上當醫生的,和夫人育有一個女兒。家中的傭人加上安妮雖然只也只有兩個,但需要做的工作并不是特別多,安妮偶爾還能有自己的時間出來玩一會。
她不過也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對什么事情都充滿著好奇。這次出行也是醫生一家突然決定的,雖然只是二等艙,但在切姆斯福德這個小鎮上也是一件有頭有面的事情。
“玩的開心!”她朝這個大概可以稱為‘朋友’的女孩擺擺手“坎帕尼亞號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從坎帕尼亞號到如今威廉姆斯家龐大的商業帝國,認識維·威廉姆斯的人都不得不感慨她龐大的想象力。
“為什么要這么努力?把一切事情都交給我去做就好。”
惡魔曾經在她的耳邊引誘著,試圖將面前人拉下那漆黑的墮落之中。然而在那些連繁星都不曾有過的夜晚里,他的主人的眼睛閃閃發光,寫滿了像是能掌握全世界的自信。
“你是在造夢,惡魔。”意外的,他的主人告訴他了在不知道多久遠前,也是在這樣的夜空下,和月光為伴時輾轉反側的年幼的決心“屬于我的夢,曾經我以為遙不可及的東西,如今伸伸手便能碰到了。”
他并不是很理解那時主人的話,明明不管什么事情交給他來做就好,在契約期間根本不需要什么努力,只要說出來,不管是權利還是金錢他都能帶給她。
直到如今,他才徹底明白,為什么一向對自己沒什么好臉色的維在提到在惡魔看來十分幼稚的“夢想”時還會與他交談兩句。
“就連我也要贊嘆一聲真厲害啊,也不知道她小時候都在想些什么。”他放下報紙,看著今天頭條上又是威廉姆斯家的新聞,心情很好的給有些疑惑的執事解釋道“如果沒有長年累月的規劃,她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產業都發展的這么快。”
“沒有繼承權之前想這些根本就是無用功。”
曾經遙不可及的,她的夢。
塞巴斯蒂安明白了為什么當時她會那樣說。
“好了你都看了一個小時了,輪到我看了。”
維試圖拿過格雷爾手中的推理小說,對方卻將書舉起,維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