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并非是她的父親,而是公爵。
血液仿佛在剎那凍結(jié),她屏息凝神,連一絲細(xì)微的顫抖都不敢泄露。侯爵夫人的手指輕撫過公爵的面龐,眼中流露出她從未見過的溫柔。而哪位公爵低聲說連什么,隨后俯身吻住了侯爵夫人。
維的手指死死攥緊披肩的邊角,指尖微微發(fā)白。此刻,她本該驚慌、本該憤怒,然而她只是站在原地,眼神冷漠,仿佛這不過是一幕與她毫不相干的戲劇。良久,她緩緩后退,深一腳淺一腳的重新隱入夜色。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正如往常一般,她的存在對任何人而言都微不足道。
回到書房,她輕輕合上門,關(guān)上了那唯一一盞還亮著細(xì)微光芒的臺燈。維靠在一排排沉重的書架之間,望著從落地窗外破碎一地的月光,閉上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后露出一個淡漠的笑容。
從回憶中驚醒,維“嘶”得一聲,轉(zhuǎn)了轉(zhuǎn)酸痛的脖子,左臂也因為一直支撐著腦袋感到發(fā)麻。她在處理文書時睡著了,身上還多了一條薄毯,是惡魔在她睡著時披上的。
“我睡了多久?”
手中鋼筆的墨水已經(jīng)干涸,一直站在一旁待命的惡魔接了過去,替她換了一根能夠流暢出水的金雕鋼筆。
“還不到半個小時,您要不要回房間休息一會?”
“不用,”她原本以為過了很久,忽然開口問道“二樓盡頭那間書房,你收拾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過一張存單,差不多十年前的吧。”
惡魔搖搖頭“如果是二樓的書房的話,什么都沒有呢。”
她有些遺憾的聳肩“真是太可惜了,那可是我的第一桶金。”
“您在這么小的時候就賺到錢了嗎?真是厲害。”
也不是什么很厲害的事情,不過就是賣了一條裙子而已。
倫敦的街道上,一邊是高貴的馬車緩緩駛過鵝卵石街道,車輪碾過路面發(fā)出低沉的響聲,車廂內(nèi)的貴婦身著絲綢長裙,佩戴珠寶,手持象牙柄的陽傘,輕輕掀起窗簾,望向窗外的街景。而在另一邊,破舊的棚屋擁擠在一起,貧民蜷縮在街角,衣衫襤褸,臉上布滿煤灰和疲憊。一個骨瘦如柴的孩子伸出小手,試圖向路過的紳士乞討一塊面包,卻被一旁手持警棍的巡警無情地驅(qū)趕。
空氣中彌漫著馬糞與煤煙的混合氣味,街頭小販的叫賣聲與遠(yuǎn)處大鐘敲響的沉悶回音交織在一起。富人們走在干凈的人行道上,皮靴锃亮,而貧民只能在污水橫流的街巷中踽踽前行。遠(yuǎn)處的大理石建筑莊嚴(yán)肅穆,金色的燈光透過高大的窗戶灑在街道上,而陰暗的巷子里,成群的流浪漢躲在破布堆中,在寒冷的夜色里瑟瑟發(fā)抖。
“去給他們一些錢。”維放下馬車上的遮擋簾,吩咐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惡魔“讓他們留意著懷特家族,你定時來收集消息。”
雖然不太明白維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還是照辦了“是,小姐。”
看出來了惡魔的疑惑,正好她今天又收到了一筆進(jìn)賬,心情比較好,邊遞給他一個小錢包邊解釋“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懷特家派來的殺手,我們不方便明著查,這個時候就需要這些城市中的隱鼠幫忙了。”
維花了幾周的時間,讓這些“隱鼠”們在城市的陰影里探聽消息。漸漸地,線索一點點拼湊起來:懷特家族曾在她家被滅門前,與幾個不知名的債權(quán)人有過秘密往來,而在案發(fā)后,那些債權(quán)人便銷聲匿跡了。更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曾在懷特家族旗下工廠工作的人透露,最近他們的主人頻繁出入銀行,似乎在處理一筆巨大的資金往來。
這說明懷特家的人開始害怕了。他們試圖掩蓋什么,或者——在為某個更大的計劃做準(zhǔn)備。
維在自己的莊園內(nèi)翻閱著這些情報,指尖輕敲桌面,目光銳利地掃過一封又一封送來的信件。惡魔站在一旁,為她倒上剛泡好的紅茶。他低頭輕笑,緩緩說道:“看起來,他們還不打算承認(rèn)自己的罪行。”
“承認(rèn)?”維冷笑一聲,將一封信件隨手丟到桌上,“我可不是要他們認(rèn)罪,我要他們徹底消失。”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倫敦的夜景。燈火點點,照不進(jìn)那些狹窄的貧民窟,也無法觸及她心底最深的黑暗。她的父母將她拋棄在那間書房里,曾經(jīng)她以為自己會被永遠(yuǎn)困在其中,直到那場滅門案讓她獲得了自由。現(xiàn)在,她要親手將造成這一切的人撕碎。
她轉(zhuǎn)頭看向惡魔,嘴角微微勾起,“我要讓他們破產(chǎn)。”
“當(dāng)然可以,”惡魔行了一禮,“不過,小姐,您似乎并不滿足于此?”
“破產(chǎn)只是開始。”她微笑著坐回椅子,拿起鵝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幾個名字。她要的不僅僅是金錢的毀滅,而是徹底的覆滅——讓懷特家族名譽(yù)掃地,讓他們的盟友背棄他們,讓他們陷入絕境,甚至沒有機(jī)會跪地求饒。
“去交易所。”她命令道,“我們會讓懷特家的股票暴跌。”
惡魔微微頷首,隨即轉(zhuǎn)身消失在黑暗中。
幾天后,倫敦證券交易所
懷特家族的股票在短短幾天內(nèi)暴跌四成,傳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