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實習(xí)的第二天,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什么都做不了。
電腦開機,屏幕空白,blooberg進不去,交易終端沒權(quán)限,連公司內(nèi)部郵件都打不開。
她盯著電腦半晌,抬頭看向坐在對面,正在調(diào)試策略模型的ethan。
“我的賬號到底什么時候能開?”
ethan:“先過boss對你的考察期再說。”
“……”
她又問:“那我現(xiàn)在干什么?”
ethan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表情很真誠:“…等。”
就這樣,郁知在這家公司的實習(xí)生涯,開始于一段莫名其妙的“清閑”時光。
剛開始,這里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郁知。
這是一家新成立的對沖基金公司,所有人都在瘋狂加班,盯著市場、跑模型,忙到連說句話都嫌浪費時間。
她的直屬上司陸琛,更是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
——郁知待了半個月,連賬號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邊緣人物”。
她連對方的辦公室都沒進過。
但她自己,反而一點不急。
沒人分配任務(wù)?沒關(guān)系,她自己學(xué)。
blooberg用不了?也沒關(guān)系,她在旁邊看ethan操作。
而且,在這半個月里,郁知發(fā)現(xiàn),這群金融從業(yè)者,似乎從來都不需要睡覺。
無論是什么膚色的同事,早上六點能在公司的健身房里健身,然后換上襯衫、西裝褲,穿得一本正經(jīng)地回到工位。
然后,這副“精英”狀態(tài)維持不到幾分鐘,就開始崩潰。
她親眼目睹一個交易員,在市場開盤后叁分鐘,咖啡才喝了一口,就開始暴躁地敲鍵盤:“該死的流動性!誰砸盤了?!”
另一個研究員低頭寫了半小時策略,抬起頭第一句話就是:“今晚還要回家嗎?”
同事淡定回復(fù):“家是什么?有模型重要嗎?”
郁知:“……”
她默默抱著自己的咖啡,站在旁邊,看著這些每天叁小時睡眠還活蹦亂跳的金融怪物們。
郁知忍不住思考:這群人,是怎么活下來的?
大家在交易室里瘋狂復(fù)盤的時候,她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冷冷清清地翻市場數(shù)據(jù),偶爾湊過去觀摩那群因為工作暴躁的同事,像個旁觀者。
一群投行精英,暴躁得像是市場崩盤前的風(fēng)暴眼,她一個實習(xí)生,竟然成了整個團隊里最松弛的一個人。
這家公司加班文化極其嚴重,尤其是晚上,幾乎所有人都還在盯盤或者復(fù)盤交易策略。
而郁知,每天都會留到最晚,坐在辦公室一角陪著大家加班。
這讓她逐漸成了團隊里一個“詭異的存在”。
——交易員們頭發(fā)都快抓禿了,郁知坐在旁邊,一邊看數(shù)據(jù)一邊喝咖啡,神色冷淡,像個沒事人。
凌晨,研究員們爭論市場波動,她坐在工位上安靜聽,閉著眼打瞌睡。
按理說,沒人帶新人,工作無從下手,換個實習(xí)生早該焦慮了。
但郁知壓根不在意,甚至有點樂得清閑。
反正加班有工資,還是現(xiàn)結(jié)的
更重要得是,沒有程聿驍時時刻刻在身邊管著她。
每天坐著看市場數(shù)據(jù)、學(xué)模型、偶爾幫忙跑腿,心態(tài)穩(wěn)定得詭異。
“郁知。”某天晚上,ethan盯著屏幕,語氣焦灼,“幫我去接杯咖啡”
她起身:“要加糖嗎?”
“全糖,全脂牛奶。”
郁知剛起身,身邊就有個女聲詢問她能不能幫她也帶一杯,郁知瞥眼:一個忙到頭發(fā)凌亂不堪,眼下烏青極其嚴重的“同事”
沒猶豫,郁知接過對方遞來的杯子。
希望在咖啡送來前,她不要在工位上睡著。
這天過后,郁知開始經(jīng)常在晚上加班時幫同事在茶水間往來。
她想拒絕的,可一看到那一個個憔悴的臉色。
算了,反正只是晚上加班時幫忙捎帶幾杯,她也沒事干,干什么不是干呢,幾杯咖啡而已。
有次陸琛在交易室路過,看見郁知站在一堆焦頭爛額的分析師中間,拿著兩杯咖啡,一副冷冷清清但莫名淡定的樣子。
有一次,交易失誤,ethan暴躁地砸鍵盤,罵了一句“fuck!”,然后抬頭,看見郁知正安靜地拆著一包糖。
——那一刻,他有點恍惚。
一群瘋子里,居然夾了個漂亮的東方面孔,還一臉淡定地陪著他們加班。
某天深夜,他們有的在復(fù)盤交易數(shù)據(jù),有的在優(yōu)化模型,還有人在吃夜宵,罕見地沒有大吼大叫,整個辦公室安靜得不像對沖基金的風(fēng)格。
ethan抱著一份叁明治啃,目光掃了掃還在工位上的郁知,忍不住發(fā)問;“郁知,你不會是有什么精神上的問題吧?
“嗯?”郁知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