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男孩,不如說更像一個初涉人世的青年,神色冷淡,甚至透著股漫不經心。
青年微微歪了下頭,唇角輕動,淡聲道:“加上這半小時,我一共等了姐一個半小時。”
郁知握著手機的手猛地一松,幾乎沒拿穩。她感到心臟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果然
郁瓚又在耍她。
郁知不敢跟他對視,視線下移,但沒低頭。
踩過那級臺階,行李箱在地面滾動發出咔噠聲。
郁瓚腳邊的行李箱,郁知用余光認出來了,是riowa。
——辨認奢牌的能力,是程聿驍這一個月里喂給她各種各樣的奢牌教給她的。
郁瓚哪來的錢?
但她現在不敢問。
一切沉默,化作無法言說的纏繞。
而她與郁瓚之間的距離,在這個暮色里,只剩下十米、五米、叁米……直至近得可以看見彼此眉間的呼吸。
他在逼近她。
郁知最討厭郁瓚的一點,就是這種無聲的逼近,住在狹窄的出租屋里的那幾年,連轉身的動作都會只成徒勞。
郁知發現,郁瓚長高了不少,下巴的線條冷硬,神色中的陰沉氣息也更加濃郁。
比她離開前長得更陰了。
“好久不見,姐姐。”郁瓚淡淡開口,聲音低啞,略帶寒意。
暮色光線打在少年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得他側臉棱角格外冷峻。
郁知眨了眨眼,只覺得他背后的雪光刺眼。
恍惚間,仿佛又回到北京那條陰暗潮濕的巷子里。
郁瓚常常站在那道昏暗光線里,默不作聲地望著她。
幾年前在出租屋里天天黏著她的少年,已經猛然長成了凌冽的鋒刃。
郁瓚低眸看她時,女孩耳邊再度響起叁年前,他曾在她耳邊妥協的話語。
“我知道,我攔不住姐的。”
“姐會走,但姐姐別忘了,你還得回來。”
“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