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冷家宅邸內。
飛星正躺在沙發上,一頁一頁地翻著冷清寒的相冊。
封面的照片被撕去了一角,只剩下叁個人留在時光中央。中間那人正是冷瑞,那急急忙忙打來電話,要求給女兒辦陰婚的男人,明明長了一張和清寒如出一轍的、冷淡的臉,照片里的笑容卻那樣燦爛,反而顯得有些不協調。他右手摟著一個嬰兒,想必就是冷英。而他左手邊站著的冷清寒,約莫六七歲。雖臉孔青澀,但眉間微皺,緊抿著嘴,和現今竟然也沒有什么區別。
“你母親呢?”
相冊已經翻到了底,但飛星仍舊只見過這叁人,于是她問。
庭院的門正大開著,清寒剛從屋外清理垃圾回來。他聽見這話,沉默了一會兒,說:“她很早就去世了,我也不太清楚?!?
“這照片,”飛星揚了揚相冊,“為什么被撕開了?”
清寒站在客廳中央,一邊撕開膠帶,一邊說:“我也不太清楚?!?
飛星“哦”了一聲,又搭了一句:“你小時候倒是挺可愛的,要是給小時候的我碰上,可能會……狠狠地欺負你吧?!?
清寒揚眉,趁飛星不注意時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吻她的唇:“現在,是誰欺負誰……”
“當然是我……欺負你……”飛星被他逗笑,手指滑過他的后頸,“哎,你不會,想現在亂來吧……”
“怕了?”
“我怕什么……”飛星那不服輸的性子又開始作祟,她一翻身,把清寒壓到柔軟厚實的沙發里,他整個人都陷在里頭,領口因為剛才的勞碌開了一粒紐扣,同樣厚實的胸肌也若隱若現,此刻襯著那張臉冷硬的輪廓,吻得微紅的薄唇,反而顯出一種任君采擷的脆弱感來……
正當飛星打算進一步動作時,刺耳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一陣接著一陣,好不擾人寧靜。飛星微惱地爬起來去開門,嘴里還在說:“我算是明白那日我過來按鈴有多討人嫌了……哎?您是……曲先生?”
萬事萬物,講求緣法。過去,飛星不明白,總以為是裴素章神神道道。而現在,站在眼前的,可不正是那日找來、要求給女兒曲萼結陰婚的曲成林么……
“非星大師?”曲成林也很是驚訝,“您怎么會在這里……”
“我還想問呢……”飛星心想,你怎么會出現在和你女兒爭奪陰婚對象的人家門口哪……
“曲先生?!崩淝搴@時走過來,和曲成林握了下手,“您是來找我的?”
“是,冷律師。”曲成林微笑,“您……現在方便嗎?”
冷清寒看了飛星一眼,飛星剛打算回避,就被清寒拉住:“就在這里說吧,曲先生?!?
“嗯……好?!鼻闪忠矝]多說什么,直接切入正題,“我了解到,秦律師現在已經退出事務所,短期內也不會再接案子。但是,冷律師昨日,已經入職了新的律所,沒錯吧?”
“所以?”
“我的要求,還是不變。秦律師團隊,是t市內最優秀的‘罪犯辯護團隊’,毋庸置疑。所以,我希望,冷律師不要接下,與我女兒有關的這件案子……”曲成林說,“當然,價錢好商量?!?
“女兒?”飛星終于忍不住問道。
“噢……非星大師,您不知道?!鼻闪终f,“這件案子,與我的另一個女兒相關……她在二十多年前被拐賣,最近,警方似乎終于查到了這樁案子真兇的線索,檢方預備提起公訴……我只希望,秦律師和冷律師,不要為這樁案子的兇手辯護。”
飛星見清寒不言,想起了秦佳在葬禮那日對他說過的話。原來,所指的就是這件事么?飛星思忖了一會,說:“雖然,我是局外人,但……曲先生,恕我直言,您既然不是委托人,要求對方‘不接受誰人的委托’這件事,似乎有些荒謬。您總不可能要求t市的所有律師,都不接下這樁案件吧……”
曲成林并未被她的直接所惱,只是笑著說:“非星大師,這就是‘隔行如隔山’了。你不知道,秦律師自初出茅廬起,便接手過無數其他律師都不愿做的‘死刑犯辯護’,她最有名的一樁案件,便是當年替那位本該被判處死刑的拐賣犯辯護,取得了無罪判決……”
曲成林斂起笑容:“您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絕不希望,我女兒的案件上,再發生一次這件事?!?
“您說,檢方預備提起公訴,”清寒終于開口了,“那么,所謂的真兇……也就是嫌疑犯,是誰?”
曲成林搖頭:“這就是他們的機密了。即使以我的能力,也了解不多。只聽說,這樁案子,很有可能和那段時間的其他數起拐賣案,是一人所為……”
冷清寒低著頭想了一會兒,說:“曲先生,我……仍然不能答應您。”
“你……冷律師,為什么?這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我的想法,仍舊沒變。”冷清寒說,“您害怕的事,不一定會發生。我不能因為這種虛無縹緲的原因,拒絕為誰辯護。那是他們的權利。您也可以放心,秦律師,已經明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