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樣的裴素章確實(shí)是立花醒往日會喜歡的模樣。她喜歡他隱藏得很好的獨(dú)占欲,也喜歡他平日里的守成與床上的進(jìn)攻姿態(tài)。
可是未來的九獄之主,會敗在欲望手底嗎?
“阿裴,”她在他射精后的間隙,靠在他耳畔說,“我寧愿以后沒人和我做愛,我也不允許你留在我身邊?!?
“你以前,不是這么說的?!迸崴卣碌暮粑矝]完全平息下來,“你說我們不分開……”
“女人在床上說的話,你也當(dāng)真。”立花醒微笑著說,“我意已決,若你叁日后不隨羅葉離開九獄,前去往生——”
他的陽物還埋在她的體內(nèi),輕微地一跳一跳。她緊密地依偎著他,溫暖的肉體相貼,說出的卻是最冰冷的話語。
她吻了一下他的鎖骨,說:“裴素章,從此以后。我們,就是敵人?!?
立花醒注視著他有些冰冷的臉色,勾起一個笑。床上,不過是讓讓你。誰才是真正的王,你該看明白的,裴素章。
這會兒功夫,輕眉已經(jīng)在樓下打了十幾個圈。羅葉只負(fù)責(zé)站在一旁,是字面意義上的“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
輕眉運(yùn)氣好,出牌又舍得賭,打得兇。更難能可貴的是——她沒有癮,不貪。臨到最后,她嘩啦啦把籌碼往回一抱,說:“老板,收工,算賬!”
羅葉把錢數(shù)好,都遞給她。輕眉從里頭抽了些,又推給他:“今晚占了你的位置,這些算你的?!?
“一個位置,不算什么。”羅葉認(rèn)真地說,卻不敢看面前因?yàn)榕d奮而臉色有些漲紅的姑娘,平日里是溫順清純,現(xiàn)下則漂亮得耀眼又勾人。
“其實(shí)我不想拿這些錢的,贏不贏對我來說,沒什么所謂。我只是打發(fā)時間?!陛p眉說,“不過青崖會剛辦起來,醒兒也缺錢。所以這些就……”
“什么醒兒?!绷_葉的眉間皺成一團(tuán),“你贏來的錢,為什么要給那個女人……”
“什么這個那個女人,你放尊重點(diǎn)?!陛p眉狠狠剜了他一眼,“她是九獄少主,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再這樣說,我以后都不會和你往來……”
“……抱歉?!绷_葉語塞了片刻,連忙道歉,“那,我以后還能見到你嗎?”
“能啊?!陛p眉呵呵一笑,“過來給醒兒幫忙,我們每天都能見面。”
“你……我……”
“這就退縮了?”立花醒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從樓梯上傳下來,她這時又換了一身素色的外袍,顯得那雙紅色的眼眸沒有那么邪異了。
裴素章跟在她身后下樓,面色冷凝如冰。羅葉還真的極少見他這副模樣,剛要過問,就聽見立花醒說:“我們的約定,照舊履行。叁天之后,我在輪回殿等你們。”
說完,就拉著輕眉的手,徑直出了酒館。
酒館一樓正在賭博的其他客人,也是一聲大氣不敢出,等到立花醒離開后,才竊竊私語起來。
羅葉一把拉住裴素章:“你怎么了?”
裴素章睨他一眼,淡淡地:“你就這么討厭我和她在一起?”
兩人一邊走出酒館,一邊說話。
“說實(shí)話?很討厭。”羅葉說,“他們九獄民不會理解鬼的感受。尤其是她,九獄少主。尤其是你!她的鬼仆……裴素章,你別忘了,你以前活著時也是個有尊嚴(yán)的人……”
裴素章甩開他的手,說:“我沒什么尊嚴(yán),你認(rèn)錯人了?!?
羅葉只覺得自己苦口婆心地勸到今天,裴素章還是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樣子。于是今日,他打算換個方法,循循善誘:“那你說說,你喜歡她什么吧。讓你舍不得放不下,不愿去往生的好……”
裴素章說不上來,但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他年輕早夭,稀里糊涂地做了孤魂野鬼。值得慶幸的是他沒什么執(zhí)念,也沒犯下什么了不得的罪孽,于是順利地過五關(guān)斬六將,一路到了輪回殿前。
那也是立花醒跟著父親立花折水第一次去輪回殿參觀。她那時,也才七八歲模樣。
看見他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他也愣了一下。他從沒見過這么令人驚艷的父女,別人眼里有些瘆人的血紅色眼眸,在他看來卻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那小小姑娘沒牽著父親的手,只是抱著手臂歪著頭看他。片刻,向他一指。
“我要他做我的鬼仆?!?
裴素章不明白鬼仆是什么,負(fù)責(zé)轉(zhuǎn)生的鬼差就過來耐心地同他解釋。如果想要留下成為九獄民,就要先做上一段時間的鬼仆,也就是認(rèn)一位九獄民為主人。不過你小子真有福氣,鬼差拍拍他的肩膀,這可是九獄少主,被她看上,以后在九獄可就是橫著走了……
那我不轉(zhuǎn)生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轉(zhuǎn)生?鬼差嗤之以鼻,憋屈地活幾十年然后再回到這個鬼地方,周而復(fù)始?留在這兒,抓住這個機(jī)會,這可是永遠(yuǎn)的靠山……
我不愿意做別人的奴仆,他說。
鬼差又笑話他:你活著,也不是給別人做奴仆嗎?只是你自己意識不到而已。現(xiàn)任的九獄之主可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