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孩子,請你快些跑。
但是無論跑了多遠,都請你不要忘記——
從你身上分離出的紅色勇氣。
“喂,新來的小子?!?
有人從身后叫住他。小孩兒拽了拽書包帶子,轉過頭看著正翹著二郎腿,笑瞇瞇看著他的保安。
“你的名字,聽起來就好冷……三個字,每個字都冷冰冰的……哈哈哈哈哈……”
“叔叔,別人也這么說?!毙『貉銎痤^來,笑瞇瞇地抓住他的手,“我的名字是爸爸取的,說是用來形容月亮??晌腋矚g太陽,很暖和,像叔叔的手……”
保安這下,確實聽得心中暖洋洋地寬慰,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大,拍了拍小孩兒的腦袋,說道:“去吧去吧,小冷清寒——前面左轉再向前直走,到那兒排隊領校服。歡迎你來到平安小學?!?
這是他第一天轉學過來,雖然不免有些緊張,但對于性情開朗的冷清寒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以忍受的事情。相反,他很期待在新學校里的所見所聞。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走上講臺,順利地做了自我介紹:“我是冷清寒,今年六歲,所以比大家小一些。因為爸爸工作變動的原因,我轉學到了這里。希望以后也能和大家好好相處……”
“你六歲呀?那真是巧了?!崩蠋熣f,“那你就坐在那兒吧,你的同桌和你一樣大呢,你們應該能聊得來?!?
“同桌?”冷清寒看了看老師指向的那張桌子,那兒一個人也沒有呀……
“噢,他生病了,這幾天沒來上學。不過,你們應該很快就能見到面的!”
“老師,我的同桌叫什么名字呀?”清寒抬起頭問。
老師笑著說:“他呀……”
老師的話還沒說完,冷清寒就醒了過來。這時的九獄,已經沉進了一片深深的黑,而那令韋湜惱火的通明燈火,此刻就在窗外灼灼地亮著。
他有些頭暈,好不容易從榻上爬起來站穩,卻不知道把手撐到了誰的身上,聽見那人悶哼一聲,他連忙把手挪開:“對不起,我……您,您是哪位?”
冷清寒愣住了。眼前這人,他完全沒見過。即使再仔細想想,昨夜一起在黃粱酒館喝酒的人里,也沒包括這人哪……
“差點把我壓死。”那人爬起來,優雅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這個聲音……是他!那個曾在自己耳邊,說自己是“膽小鬼”的那個聲音……因為那聲音太華麗了,尾音漂亮清晰,所以他不可能聽錯。
“少廢話,鬼差正在緝捕我?!碧饋沓蛩倪@張臉,為什么也那么熟悉……冷清寒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臉色一沉,說:“你是江……”
“噓,別說了。我說了我在被緝捕,你還要喊出我的名字?你怎么不昭告全九獄我江樓月回來了?”面前的人把聲音壓得極低,一雙眼漂亮狹長,眼角飛紅,可不正是失蹤已久的江樓月!
“你此刻,不該被九曜……”
“別問這些雜七雜八的了,我沒有時間一一回答你?!苯瓨窃抡f,“我是來救你的,我要把你送回陽間。現在,和我走。在我父親發現以前——”
“你父親……江聽木?”這倒是冷清寒第一次聽說。之前江樓月的審判,他的家人從未露面,又或許來過旁聽,但他并不知道。
“你怎么那么多問題?”江樓月煩了,從一旁的衣柜里抓出口罩墨鏡戴在臉上,又勒住冷清寒的手臂,“你不想回飛星身邊了?”
“你……為什么還知道飛星?”
“我是六月?!苯瓨窃抡f,“現在,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什么,你……喂,喂,去哪……”
“去向九獄判官,上告我的父親。”江樓月說,“你最好動作快點,也最好祈禱我不要被人發現……”
“被誰發現?”
江樓月甫一打開門,就看見韋湜正站在門口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和他身后的冷清寒說話:“清寒,你不是讓我今天提醒你去見裴素章嗎……你這是要去哪里……他是誰……”
“裴素章?你見他做什么?”江樓月猛地回頭,眼神銳利地射向冷清寒,又自顧自搖頭,“算了,到時候再說。我們先離開這里……”
“……不行?!?
冷清寒忽然用力,掰開了江樓月握著他手臂的手。他說:“我今日要見裴素章,這是謝先生替我向清查局爭取過來的機會,我不想錯過。我有些問題要問他……”
“哦?好啊?!苯瓨窃抡f,“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以后我也會這么告訴星星姐姐的,或許在我和她的婚禮上。告訴她,他死去的前男友曾有過活下來的機會,可他放棄了。因為想要問什么狗屁問題!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借口,你只是想要去過下一輩子,把她永遠地忘掉……”
“星星?哪個星星……”韋湜正嘟囔著,又聽見冷清寒也難得地發怒,五指收緊,揪起了眼前人的領口:“你助紂為虐,逃避懲罰,間接地害死她最愛的朋友,又躲到她身邊,還對她……你有什么資格來和我說這些?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