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爺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何穗,藹聲道:“你們是成婚后董氏才書信告知我的,子騫說你待他很好,我深感欣慰,他幾年前傷了腦袋,這么久了一直未治好這癡癥,這次我便是出門尋神醫,往后望你多照拂子騫。”
何穗內心并無掙扎,堂堂正正接過了荷包,說:“二叔請放心,我既嫁與他,定不會讓他挨餓受凍。”
江二爺見她姿態不扭捏,回話也不花哨,放心地點點頭,轉眼又去瞧江子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昨夜我與你說的可都還記得?”
“二叔,我記得。”
“那二叔昨夜同你說了哪些?”
江子騫高興地答:“好好照顧自己,別被人欺負去了,等著二叔找神醫回來給我看病!”
“還有呢?”
江子騫笑容僵住,使勁撓撓頭,喪氣地說:“不記得了?!?
他這模樣在江二爺面前顯然不是一兩次了,江二爺眼里泛起失望心痛之色,卻也勉力一笑,“子騫記性很好,二叔昨夜只同你說了這些,你竟都記住了,子騫,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江子騫聽了這話,才重新高興地笑。
待江二爺騎馬離去后,何穗先將荷包放進了兜里,才轉身進院門。
董氏守在廚房門口,看見人進來,立刻迎上去,腦袋歪頭往外看,“江二爺走了?”
“走了?!?
董氏舒了口氣,又盯著何穗看,“他是不是給你銀子了?”
何穗笑了,“江二爺才剛走,姨母好奇的話可以追上去問問?!?
從昨晚到今早不過幾個時辰,何穗便將董氏在江二爺面前的丑態看了個透。
董氏聽到這話自然生氣,卻也擔心江二爺去而復返,只嘴里碎碎地低罵兩句,轉身進了房間。
何穗回到房將荷包打開,里面是幾個碎銀子,正好十兩,她檢查了下反鎖的房門,這才跪在床邊伸手將最里面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荷包摸出來,然后將二十兩銀子放在一起,又包裹好放回去。
還未起身,江子騫就在外面敲門。
何穗站起來拍拍褲子和袖子,走過去把門打開,不等江子騫開口,直接說:“把衣裳全部脫了,衣裳褲子,都脫光了。”
人人都道江子騫傻,說他呆笨如豬,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對何穗竟說一不二,每次都不問緣由的照做,有時連何穗自己都覺得詫異。
何穗從衣柜里理出一整套衣裳放在床上,“換上吧,換下來的衣裳就扔在地上我來收拾,喏,還有棉鞋也換上?!?
江子騫十分高興,飛快地脫衣裳。
眼看著江子騫要脫褻褲,何穗連忙往外走,帶上了房門。
衣裳原本是董氏私藏著要留給自己兒子的,都已經漿洗干凈曬好了,此時江子騫正好一穿。
等他穿好出來,雖丑還是丑,可也從邋遢變精神了幾分。
平日里大早上董氏便會催著何穗和江子騫去干活,今兒個各自回房后,董氏便再也沒出過房門,也不知是江二爺來一趟把她嚇到了,還是實在找不出活兒干了。
何穗也不管,反正沒活兒她就做自己的事情。
江子騫換好衣裳后不知道跑到哪里炫耀去了,何穗將江子騫換下的衣裳一一抖開看,外衫和褻衣太破,都不屑于縫補,何穗直接扔掉,棉衣棉褲還算好,但只穿不洗曬,棉花已經薄得跟紙片似的。
得了,除了褻衣,其他的都不能穿了。
剛收拾好,外面有人喊:“何穗在家嗎?”
何穗忙將搭在繩上晾曬的褻衣抖了抖,扭頭回:“哎,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