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煮濃厚的香味在空氣里向四周彌漫,隨著太陽漸漸升高,路上的行人陸續多了些。
這些趕路人多半會在上一個地方找客棧歇息,他們出發前差不多都吃過早飯,而有些人沒那么多講究,會直接在路上湊合過一晚上,故早上基本做的都是這些人的生意。
因著昨日問酒的人也并不太多,所以何穗沒有拿太多酒過來,但不想擺在臺面上后,來吃的男食客叫了吃食都會再點一壇酒。
何穗擔心不夠用,連忙讓江子騫再回去拿一些。
一直到中午,面條沒賣多少,鹵煮倒是暢銷。
馮愛蓮感慨:“這人們的心思真是摸不準,面條難道不是更能果腹么?還更便宜呢。”
何穗沒她那么多情緒,生意好便行,大家愛吃什么,他們就做什么,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隔了會兒,何秋生回來了,坐下喝了兩杯茶才道:“離我們近的有兩家,一家面攤,還有一家賣包子稀飯,這是被轉彎的那排樹擋住了,若沒有那樹,從我們這里一眼便能看到那兩個攤子的,但也是運氣好,我們占得位置高,我在那邊老遠便能聞見香味,越往這邊走越香呢。”
“那真是太好了,這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若是趕上刮風,那香味兒恐怕吹得更遠,來的人定然也更多些。”
幾人高興說著話,有人喊:“穗兒!”
何穗扭著頭去看,瞧見燕妮正在不遠處朝她揮手,她往這邊走來,一起的還有崖村的兩個村民,除了她們,邊上竟還跟著董行舟的娘董氏!
自從那次從董家搬走,董氏第二天找來吵了一架后,何穗就再也沒見過她,后來建房子時聽燕妮提過一嘴,說董氏后來花了一筆錢將房子修葺好,她肉痛極了,逢人就講,訴苦自己花了多少多少銀子,見人就罵,罵何穗江子騫燒她大屋,總有一日要不得好死。
其實村里人誰不清楚董氏的為人,最初還能當八卦聽聽,次數多了,人家就不耐煩了,董氏一張嘴大家就自動散開。
這會兒仇人相見,何穗權當看不見,而一向性子急躁的董氏面對何穗的視而不見,竟也意外的沒有發火,隨著燕妮等人在面攤坐下。
燕妮四處打量:“我昨日剛從姥姥家回來便聽人說瞧見你在此擺了攤子,這不,早晨和幾位嬸子去趕集,這會兒回來想著定要來吃碗面。”
“那敢情好,大家要吃什么?這會兒人不多,我去給你們煮。”
燕妮她們手里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這么半天,早就餓了,此時聞見香味兒,哪個不是饞的吞口水?但兩個嬸子節省慣了,說只要一碗清湯面,燕妮人小嘴饞,說要鹵肉面。
何穗一一記下,拿視線去瞧一直沒說話的董氏:“這位吃什么?”
她喊得疏離陌生,董氏心里不快,但肚子確實餓了,只得忍了火氣,說:“我也要碗清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