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陳堯起了個大早。昨晚收到常煙發(fā)的消息,說要一起吃年夜飯,光是幻想兩人依偎在沙發(fā)上迎接新年,就激動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臨近十一點,遲遲等不到常煙的消息,陳堯實在耐不住敲響了對面女人的門鈴。
五分鐘過去,沒人應。電話又撥過去,在打了第叁遍時終于接通,只聽見常煙迷糊的一句‘在睡覺,別煩’,通話倏地結束,整個過程不到兩秒。常煙對春節(jié)其實沒有特別感覺,昨晚追劇熬到了快天亮,掛斷電話便又睡了過去。
和常煙一起逛超市的愿望落空,陳堯只好一個人去了超市。時至午后,常煙還沒睡醒,陳堯煩躁地揉了把頭發(fā),無意瞥見袋子里幾抹紅。
是‘順手’買的春聯(lián),還是兩副。以前從來沒正眼瞧過這玩意,今年看著就莫名順眼。趁著常煙還沒睡醒,正好給她個驚喜。
迅速貼好春聯(lián),陳堯左看右看都覺得滿意。上聯(lián)都貼在了常煙門上,下聯(lián)都貼在他家門上,就算是白癡也一眼能看出兩人是一對。
快到四點,常煙化好全妝,給陳堯回了條消息,不到一分鐘門鈴就響了。
“還沒見過有人大年叁十能睡到下午的。”
他又是一身酷拽氣,常煙早已習慣了,上下打量他兩眼,掀起狐貍眼問,“會殺魚嗎?”
這身肌肉,不用來殺魚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陳堯:“”
何嘉誠是第二個來常煙家的。姐姐讓她六點來,他機智地四點就過來,既不會太早打擾到姐姐,又能多和姐姐待一會兒。
只是,姐姐門上這對聯(lián)怎么越看越奇怪。
上下聯(lián)一模一樣,他皺起眉頭,怎么也想不出理由說服自己‘姐姐這么做自有姐姐的道理’。狗狗眼掃來掃去,瞥到對面門上同樣貼法的對聯(lián),何嘉誠瞬間明白了,肯定是對面這男的背著姐姐偷偷貼的。
撕掉撕掉,一會兒再給姐姐買新的。他撕得正歡快時,身后忽然傳來道清潤的聲音。
“你在做什么?”
鬼鬼祟祟地撕姐姐門上的東西,程佑星一把抓住何嘉誠的手,攔住他的動作。
“滾開,死綠茶。”何嘉誠嫌惡地甩開他的手,朝對面門上揚揚下巴,“喏,碰到個比你還心機的。”
聞言,程佑星看了眼對門,默不作聲讓開了身子。
吵鬧動靜太大,常煙開門就見兩人站在門口,互相看不順眼。她沒忍住笑出來,“怎么不按門鈴。”
“姐姐過年好!”
何嘉誠先一步擠開程佑星貼上常煙,仿佛有尾巴搖上天似的,往女人身上蹭個不停。反倒程佑星面色平靜,不爭不搶立在門外,“姐姐,新年快樂。”
“姐姐,我給你買了春聯(lián)。”他不動聲色拿出袋子里的春聯(lián),下一秒又垂下眼睫,十分自然說,“可是我不太會貼,怕貼成對面那位那樣,姐姐可以和我一起貼嗎?”
他眉眼間流露出懵懂單純,字里行間不但邀請著姐姐和他獨處,還暗戳戳笑話了陳堯一把,好一個高段位綠茶男。何嘉誠立即搶在常煙前面開口,“真蠢,連春聯(lián)都不會貼,自己上網(wǎng)搜去。”
常煙還不明白這兩人在較什么勁兒,倒是因為程佑星耷拉的腦袋,正好看清對面陳堯門上的紅色。
沒想到還真有人連上下聯(lián)都能貼得對稱到毫無區(qū)別,真是白長了一身肌肉。
“什么春聯(lián)?”
廚房內,陳堯精準捕捉到敏感字眼,提著菜刀走出來就看到兩屁孩纏著常煙,又貼又抱的。他緊攥著還滴著新鮮魚血的菜刀,死死盯著抱著常煙的何嘉誠,咬牙切齒道:“你養(yǎng)的兩只狗也過春節(jié)?”
何嘉誠看著系著粉色圍裙,提著把菜刀的陳堯,將方才程佑星的澄澈無辜來了個活學活用,皺眉疑惑地問,“姐姐,這位是今天負責做菜的廚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