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現(xiàn)在都說雙一流。”
“反正都是好學(xué)校。”abondon懟人的嘴都不帶停,“干嘛?臭小子欺負(fù)我沒讀過?高中?”
問題高度一上升,ak當(dāng)即啞巴了,敢怒不敢言。
成功讓后輩吃癟, abondon樂不可支:“跟你們說?啊, ak這?小子要是再長得帥點兒, 搞不好能跟我們組個學(xué)霸男團,嘿!我真是宣傳鬼才,干脆退役之后去總部應(yīng)聘宣傳好了……”
“那不行?。”ak說?, “我哪夠碰瓷神。”
頓了頓,他又小聲無奈道:“……我跟神差得遠呢。”
“誒我說?你這?小孩怎么滅自己威風(fēng)呢?”abondon一拍桌子, “tug有的冠軍, 咱拿到手也就是這?兩年的事兒好吧!雄起!”
ak卻沒有半點被他感染的意?思,平靜道:“我不是說?這?個。是, 嗯……性格上?為人處事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想了片刻, 他才舉例:“比如你剛說?的那個問題吧。我非要來打職業(yè), 純粹是小屁孩自信過?頭, 什?么都不想就來追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彈幕別學(xué)我,別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兒做賭狗, 多跟神學(xué),看人家多穩(wěn)當(dāng)。”
平時話不算多的ak, 破天荒說?了一長串話,語氣認(rèn)真。
“沒有,其實?我也是。”楚別夏冷不丁說?。
“啊?”ak一愣,吹偶像的話就這?么卡在半路。
“我也和你一樣啊。”楚別夏笑笑,“什?么都沒想,剃頭挑子一頭熱地?來了。也才十七八的年紀(jì),能想多深?”
ak堅持:“但神你確實?是適合這?個行?業(yè)的。”
“為什?么這?么說??”楚別夏問。
ak笑了下,仿佛在感慨對方怎么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20歲的冠軍隊長,還能說?不適合嗎?”他道,“外?媒報道的時候,還會說?你就是為這?個游戲而生的。”
楚別夏想了一會兒,說?:“之前有個采訪,問我以前參加競賽的話,現(xiàn)在不訓(xùn)練的時候,會不會找點題做,或者自學(xué)大學(xué)課程之類的。”
“感覺會。”ak說?,“神不是還說?,會考慮早退役一些?,然后回去繼續(xù)學(xué)業(yè)嗎?”
“確實?說?過?,不過?你記不記得我是什?么時候說?的?”楚別夏說?,“兩年前,王叡他們還沒來tug的時候。”
“那會兒tug成績不好,卡在季后賽線上,不上不下的。”
ak短促地?“啊”了一聲,好像忽然懂了什?么。
“不訓(xùn)練的時候會做什?么?”楚別夏垂眸失笑,半晌才輕聲說?。
“……在后悔啊。”
在覺得自己做的一切決定都是錯的,在覺得自己是一灘爛泥。
在下雨的陰天駐足花園,snapi笑說?“小楚有在雨天看花的文化人味道”……其實?他只是在看腳下被踩出的泥湯,一低頭,里面?就倒映出自己的臉。
耳邊,隊友在為輸了很久之后第一次贏比賽而激動,穿破烏云的太陽格外?應(yīng)景,他們笑鬧著,遮住眼也要去看太陽,楚別夏卻回頭避開,只看得見身?后陰影里連綿不絕的雨。
他們一直在輸,輸了一整個賽段,輸?shù)郊词棺詈笠粓鲒A了小組第一,也依然拿不到進季后賽的門票。楚別夏作為接任的隊長,要在臺前用盡全力附和隊友們的滿足和興奮,唇邊微笑的弧度揚得越高,情緒反而落得更低。
主持人說?,lpsar似乎是某種星星的意?思,你也會在未來成為一顆耀眼的星星。
可lpsar不是什?么星星,它只是恆星坍縮自毀的遺留物。
lpsar,坍縮星。在天體物理學(xué)上,恆星無法抵抗自身?的引力,原有的流體靜力學(xué)平衡不能繼續(xù)維持下去,恆星就會在引力的作用下向?內(nèi)塌陷,產(chǎn)生坍縮,變成白矮星、中子星……或者黑洞。
楚別夏偶爾也想過?,是不是自己這?個id起的風(fēng)水不好。起名時是希望自己堅韌,但到頭來,他好像還是要變成那顆自己碾碎自己的恆星了。
那時他腦海里只有無數(shù)質(zhì)疑。
[為什?么要選擇打職業(yè)]
[這?是條錯誤的路嗎]
……
[我錯了嗎]
abondon剛剛問他的話,聽起來實?在太熟悉。
如果說?奪冠前籍籍無名的時光是凌遲,那這?些?問句就是刺向?他的拿把刀——父母丟到他手上,他拿起來,然后在每個一無所有的夜晚,刺破驕傲、自尊、信心、遠望和一切華而不實?的東西。
從?省重點成績優(yōu)異的尖子生,到電競?cè)B季后賽都進不了的無名小卒;從?眾人交口稱讚視為榜樣,到輸比賽后被罵得體無完膚……楚別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落差”這?個詞的分量,足以壓死人的分量。
“所以,會后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