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年,楚別夏還沒有對誰產生過“討厭”的情緒,但如果說在圈內不喜歡誰,那founder一定是第一個。
……
孽緣。
沒再看founder,楚別夏摘了帽子放在一邊空著的桌上,看見那里原本已經有了一頂黑色的帽子。
“你的嗎?”楚別夏淡淡問。
段騁雪看了一眼,起身,伸手拿起自己那頂:“掛起來吧。”
他的手又在楚別夏帽子上懸停一秒,見他沒有反對,也順手拎起來。
“……謝謝。”楚別夏有些意外。
段騁雪背對著他,低低“嗯”了一聲。
楚別夏的帽子是戰隊和讚助商合作新出的周邊,樣式簡單大方,黑底銀繡,“lpsar”用充滿科技感的字體繡在帽子右前方,帥氣低調。
段騁雪收回視線,把自己那頂什么都沒印的單調黑帽子扣在楚別夏那頂上面,一并掛到了門口的衣架上。
等到段騁雪落座,楚別夏又說了一句“謝謝”。
“剛剛在網吧的事。”他補充。
段騁雪抬手給自己添茶,不咸不淡道:“那時候沒認出我?是不是挺想收回剛剛的話的。”
楚別夏端起自己尚溫的茶:“不會。tug還不至于一點小恩小惠都還不起。”
“是么。”段騁雪說,“不過楚隊能坐下,我還是挺意外的。”
楚別夏:“不禮貌。”
段騁雪忽然笑了笑,那笑意未達眼底,只是象征性扯了一下嘴角。
楚別夏目光一頓,總覺得有一瞬間覺得熟悉,旋即在心底打消可笑的想法,移開視線。
“也是。”段騁雪說,“要是這么快就回去,少不了被家里盤問吧。楚隊畢竟是乖孩子。”
這話從對手嘴里說出來,陰陽怪氣似的。
楚別夏懶得反駁對方對自己的看法:“那要么你走?”
段騁雪嗤笑。
“憑什么。”他像是忽然帶了刺,向后靠進沙發椅背里,單手搭在桌上說,“來都來了,咱們就走個過場,問幾個問題,回去也好交代。楚隊覺得呢?”
“可以。”楚別夏頷首,“自我介紹就不必了。”
“當然不用。”
段騁雪唇邊笑意散盡,一張臉滿面寒霜,指尖在桌面上點了幾下:“相親都問些什么……感情史?”
楚別夏淡淡:“我對你的感情史不感興趣。”
銳利的眉峰上挑,段騁雪坐直了。
“行,那我問你。”
“談過戀愛嗎?楚隊。”
楚別夏端起茶啜了一口,放下后才說。
“談過,很優秀的人。”
“優秀?楚隊真這么覺得,又為什么會分手。”
楚別夏向來很少跟別人談起感情的是,這次已經是破例,聽見founder的話后,他在心里皺眉,臉上笑意淡了。
“跟你有關系嗎?”
“沒關系嗎?”段騁雪反問,“楚隊,我想了解一下我的[相親對象]而已。”
他把“相親對象”四個字咬的很重,刻意強調著。
楚別夏隻覺得莫名其妙,耐心耗盡。
“對,你也知道自己只是相親對象而已。”他說著,也不由得帶了些許輕嘲。
“聽你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那個前男友。”
“我難道不——”段騁雪像是忽然一口氣沒上來,驟然啞在那里。
楚別夏皺眉。
他隻覺得,對面的人聽到自己那句話之后,好像突然整個人都不對了,被雷劈了一樣。
“怎么了?”他問,“我哪句話冒犯到你了嗎?”你告訴我,我多冒犯幾句。
一邊說,楚別夏一邊想起自己在十字路口,認錯人的那驚鴻一瞥,不免覺得有點晦氣。
他怎么能把founder這種人和他前男友認錯。
即使只在一起幾個月,還分手了這么多年,楚別夏也一直覺得,他高中時候的初戀、被他提了分手的那位前男友,是他認識的最優秀的人。
黑色碎發,帶著斯文的眼鏡,乍一看是和他一樣的“好學生”,但眼底卻總閃爍著煙火般絢麗的熱忱。
在他面前的時候,又熱烈直白得像個小太陽。
只可惜兩個人有緣無分。
思緒不免回轉,楚別夏已經開始想要提前結束眼下這場注定無果的相親局。
他對面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鐘的銀發青年忽然開口。
“……沒有。”
楚別夏愣了愣,才意識到founder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問題。
沒有冒犯。
……那就怪了。
“那輪到我提問吧。”楚別夏說,“我一直想問你,冠軍賽上第一次見面,你說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他雙手相扣,搭在桌上:“我以前得罪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