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魯諾今天賺翻了。
原本他就是隨便偷點錢,結(jié)果這人居然滿包都是錢,夠他去黑市買一輛車。
哪有正經(jīng)人會攜帶這樣大量現(xiàn)金,喬魯諾估摸著那女人不是什么好家伙,很可能要去干一些黑幫交易,那么他偷了也沒什么關(guān)系。
而且她看起來也不像很窮的樣子,用的包這么好,能買奢侈品,要么家里有錢,要么老公有錢。
他絲毫不反省自己行為的問題,轉(zhuǎn)手去銷贓,保留里面的身份證與一個奇怪的扁平機器,有機會遇上人再還給她。
開車坑幾波剛到意大利什么也不懂的菜鳥游客,幾天過后,就見當(dāng)初那個被他搶走包的女人正在翻垃圾桶。
她從里面掏出一看就是別人吃剩下丟進(jìn)去的面包,上面還沾有不明液體與蟲子。
等一下?!
眼見她就要咬下去,喬魯諾實在看不過眼,伸出手阻止。
在這即將碰到她的001秒內(nèi),喬魯諾腦中閃過“她把錢丟了所以被家里趕出來了嗎?”、“難道那其實是她最后的家當(dāng),是我把她變成流浪人?”、“可我已經(jīng)花完了啊,不可能還給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趕緊走,要不然就該被賴上了!”諸如此類的話,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抓住眼前人的手,不讓她吃。
女人抬起頭,咬牙切齒,仇恨的目光,喬魯諾心想,完了。
崔雨華從沒感到這么傷自尊過。
歷經(jīng)被警察打發(fā)忽視、求助被店員趕走、沒有身份證沒人收她工作,如果不是實在跨不過心里那道坎、接受不了與男人性交,她都愿意通過睡一覺來換一頓飯。
她真的是餓瘋了。
不管以前再怎么喜歡這個角色,現(xiàn)在的她只想把這害她陷入如此境界的臭鯊臂撕成碎片。
“啪!”
崔雨華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喬魯諾猝不及防,生生挨下這遲來的報應(yīng)。
“我從來都沒有翻過垃圾吃!!!”她喊得撕心裂肺,眼淚也唰唰地掉,“我從來都沒吃過這么惡心的垃圾!!!”
一直哭,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看,反正她都吃垃圾了,還管什么。餓得胃痛,哭著哭著,崔雨華捂著嘴與抽搐的胃干嘔起來。
“呃……我們先坐著休息一下……”喬魯諾自感虧心,只好扶著她到附近的餐廳,點一份披薩。
崔雨華還在慘兮兮驚天地泣鬼神地干嘔,喬魯諾不斷舒緩她的后背,周圍人都把視線投過來,服務(wù)員也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喬魯諾外表淡定地說沒事,打發(fā)走服務(wù)員,只希冀她快點不要這么吐了,這樣搞得他良心好受折磨。
吐一陣,她緩了下來。
“我包呢?”
崔雨華用她布滿血絲又劃著黑眼圈的死魚眼死盯著他,喬魯諾虧心地說:“……賣了。”
崔雨華倒抽一口涼氣。
“里面的東西呢?”
喬魯諾默默把隨身攜帶的她的身份證與奇怪機器給她。
崔雨華接過自己的身份證與智能手機,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身份證上的出生年份變了,提早了將近二十年。
什么鬼,穿越自動修改?
好吧,都讓她能聽懂外語,修改個年份也沒什么。
倒是智能手機沒有跟隨時代改變,開機還是原先的樣子,只不過連不上網(wǎng),至少里面的信息與資料都在。
喬魯諾好奇地探頭看她的手機,崔雨華熄滅屏幕,收懷里。
“其它的呢?”
她繼續(xù)用散發(fā)死亡之息的死魚眼緊緊盯。
“……花完了。”
“買了什么?”
“車。”
崔雨華繼續(xù)死盯,喬魯諾補上,“一輛桑塔納。”
在內(nèi)心大致?lián)Q算了一下錢,崔雨華整個人都裂開。
“那是我一年的積蓄!!!”豹子一般開口吼,“我還完貸款之后,我掙得全部家當(dāng)!!!”
“你居然就這么花了!!!!!”
喬魯諾用自己的雙臂擋,被噴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留也不是跑也不是生也不是死也不是。
“請消消氣……”
“你叫我怎么消氣!!!”奮斗十幾年一朝清零的崔雨華徹底崩潰,“啊!!!!!”
喊完最后一聲,她倒在桌上,讓想要來勸架的人也同喬魯諾一樣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瑪格麗特披薩。”服務(wù)員端上一盤披薩,也一臉尷尬地看著崔雨華。
崔雨華撐起身子吃,但因為腸胃痛得厲害,進(jìn)食分外艱難。
“你得養(yǎng)我。”崔雨華邊吃邊說。
喬魯諾:啊?
“您不能回家嗎?”喬魯諾委婉地(想拒絕)道。
“我(在這)沒家。”
“您的家人呢?”
“我(在這)沒家人吶。”
“……您的丈夫呢?”
“姥子我母胎單身。”
喬魯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