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漣在不遠處跟著。
皇上一個人在御花園里走了會兒,忽然在一個拐角處隱約瞥見一個淺淡的身影,他立馬低聲呵了句:“誰在哪兒?”
原本藏在灌木后的身影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忙從灌木叢里跑了出來想要趕緊逃跑,可偏偏出來時又被絆了一跤,“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皇上這才看清,竟是個女人,可還沒等他仔細看,那女子便急忙起身撩起衣裙踉踉蹌蹌地往前跑。
“什么人?!”此時程漣已經聞聲趕來,但皇上卻將他拉住。
“哎,別急,不是刺客。”
雖然僅看了一眼,可那張美麗可愛的面容還是瞬間印在了這男人的心底。他攔住程漣后,自己卻立即撒腿開追。程漣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立馬跟上。但若是平常,這樣一個女子,他自是能輕松追上,可這次他只是在皇上身后跟著。
皇上也是練過武的,雖然身后遠不及程漣這樣的武將,但也遠好于常人,更不是區區一個小女子能比的,才沒跑多遠,便成功抓到了她的肩,但她的衣服被扯下了一般,露出一邊光潔的膀子,可卻沒停下,還死命地往前跑,可前面正是御花園里的池塘,他想拉住她也已經來不及,出聲提醒卻也沒能止住女子的步子,而那女子似乎并不熟悉這御花園的地形,眼看著都已經跑進了花叢、到了池塘邊,想要剎住腳已經來不及,不禁驚叫一聲,落入池塘中。
“程漣,快救人!”皇上立馬大喝一聲。
程漣趕緊將腰間佩刀佩劍解下扔在地上,沒有片刻猶豫,直接縱身一躍跳進了池塘中,很快便將落入池塘中的女子給救起,抱上了岸邊。
春夜的池塘仍透著刺骨的寒意,被救上岸的寧月心不禁小臉煞白、瑟瑟發抖。皇上幾乎未有片刻遲疑,立即將身上的明黃罩衫脫下,要為這來路不明的女子包裹身體。可這時,程漣卻不禁有些遲疑,趕緊抬手攔住:“皇上,這是龍袍!”
對皇上來說,那不過是件尋常的罩衫,可那卻也是一件繡著真龍、明黃綢緞的龍袍,普通人哪敢隨便穿龍袍?那不是要死?
可皇上卻低聲呵斥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計較這些!你看她一直再抖,怎么受得了這等寒意侵襲?”
說著,皇上干脆直接將女子從程漣懷中抱起,并親自用自己的龍龍袍將她的身體緊緊包裹住,甚至來不及多想,抱著懷中的人抄近路一路直奔天香宮。
這天香宮并不是什么尋常的宮室,而是一處專供玩樂享受的宮室,這里沒有主子,只有一些太監宮女負責日常的維護和清掃,供皇上隨時移駕來此,與后妃們縱享魚水之歡。
通常能被皇上帶來這兒寵幸的妃嬪,那必定是受寵的標志。盡管寧月心還并未被臨幸,但程漣也知道,這事肯定是穩了。雖然這其中也有不方便去其他地方的考量,但如果這男人并未看上這女子,又怎會直接帶她來這種地方?皇上的這份憐香惜玉,可并不是對哪個女人都有的。
到了天香宮,一眾宮女太監立馬從皇上懷中接過寧月心,并立即為她更衣沐浴,皇上的衣服也被弄濕了,只好也更換了衣物。程漣也直接在這兒沐浴更衣,但由于寧月心身份不明,程漣換好了衣服便立即回到皇上身邊。
皇上象征性地詢問了幾句,但程漣當然都回答“不知道”,看得出來他有些心急,程漣心中不禁冷笑。果然,寧月心就是有讓人一眼淪陷的能力。
盡管程漣知道自己有可能一開始就是被她利用的,但能被這樣的女子利用,他也心甘情愿,特別看著皇上見到她之后的反應,即便他對皇上忠心不二,可卻也不禁暗暗得意。只是這會兒他也不禁隱隱擔憂,如果她真的受寵,她對自己的態度,是否會有所改變?他們還能像從前那樣甜蜜嗎?
盡管宮人們的手腳已經很麻利,可還是折騰了半個多時辰才終于將更換好衣物的寧月心送到皇上面前。這會兒的她已經不在瑟瑟發抖,只是宮人們不知道她的身份,為她也只換上了一身還算是得體的宮女常服而已,看起來樸素中帶著淡雅。只是當寧月心抬頭時,兩個男人還是一齊被驚艷了雙眼——未施粉黛的她,竟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美得清新恬淡,叫人心頭悸動。
可皇上還是立馬端起了他身為天子的架子,立馬冷聲問道:“你是誰?為什么會夜闖御花園?”
豈料她竟然像是被他給嚇著了似的立馬跪倒在地哭泣起來。
皇上反而被她給嚇了一跳,立馬起身湊到她面前低聲安撫著:“朕、我,我嚇著你了嗎?可、可我還什么都沒做呢,我只是問問你而已,別怕,你只要跟我說實話就好,我保證不責罰你還不成嗎?”
身后的程漣可是被皇上這表現給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他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任何一個女子!
“你、你是皇上嗎?”寧月心卻一邊哭泣一邊顫聲問著。
“我、我是,你別怕,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寧月心卻哭的更厲害了,還直接要往下伏倒,貌似是要給他磕頭。他趕緊將她拉住:“我都承諾不責罰你了,你還在懼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