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大殿下”,寧月心的心不禁一陣狂跳,并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因為看不清摸不透酆慶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帶著什么樣的目的派這人來的。
但是,請平安脈應該做不了什么手腳吧?
寧月心也只是面帶微笑地說了幾句感謝大殿下之類的客套話,便沒再多說什么。好在這位年輕的太醫長得不錯,還挺有安撫人心的作用,至少這對寧月心來說挺有用。
聊那么幾句,其實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跳盡快平復下來,然后她才撩起衣袖伸出手腕讓這位魏威太醫診脈,他低著頭,微微側著臉,是沉靜而專注的模樣。寧月心的心緒已經恢復平靜,她欣賞著男人俊俏的面龐,不禁在心中感嘆:男人專注時,果然能在氣質和顏值上都加幾分。
寧月心也知道,中醫診脈都需要一些時間,因此她也頗為耐心地等著,期間沒問一句,生怕說話打擾了診脈。可過了好一會兒,年輕的太醫還在專注地診脈,他的手指在寧月心的手腕上微微挪動了幾次,眉心不知在何時悄然皺起。
寧月心心里有點狐疑,嘶,這年輕的太醫,該不會是醫術不精、診不出來什么吧?不應該吧,好歹也是能進太醫院的人。再說,要是真什么都沒診斷出來,那不是好事嗎?恐怕他沒有理由非得診出點什么來吧?
可眼看著魏太醫的臉色漸漸凝重,寧月心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該不會……是真的診斷出什么來了吧?難道她得了什么病?想到這兒,寧月心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就連一直守在一旁的幾個下人都感覺不對勁,面面相覷、眼神交流了一陣后,琉璃忽然輕聲開口問道:“魏太醫,小主她……身體是怎么了嗎?”
這時,魏太醫將手抬起,可他的眉心卻沒有舒展,但卻只是嘆了口氣,并沒有立即回答,沉吟思考片刻后,他忽然低聲問道:“小主此前是否得過什么重病,或者遭受過什么重創?”
寧月心立即如實說道:“之前在冷宮之時,得過一場病,病的有些重,幾乎沒了半條命。”
魏太醫點了下頭,又是一陣思考后,他又說道:“大體是因小主在那場大病中傷了身子,落下了病根,我回去為小主開寫滋補調養的藥,小主需按時服用。”
“哦,多謝魏太醫。”寧月心點點頭,很快將魏太醫送走。可她覺得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可寧月心并沒有感到過任何身體不適,除了做的有些激烈的時候下面會有些疼之外,身體就再沒有過其他不適,落下病根……落下什么病根?
就連她宮里的四個下人也都能感覺到事情必定不像魏太醫說的那么簡單,也不禁都擔心起來,倒是寧月心還反過來安慰他們不必擔心。
可就在當晚,更為吊詭的事情發生了——酆慶安竟冒著風險親自來到了翡翠宮,并立馬將下人都遣了下去,將房門關緊。
寧月心瞬間被嚇了一跳,但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臉色來面對這位大皇子,只好略顯受驚地問道:“大殿下,你、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酆慶安卻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寧月心的雙肩,皺著眉頭盯著她,他那臉色,看起來好像很是擔憂心疼的模樣,想來應該是那位魏太醫跟他說了什么。
想到這個,寧月心立馬問道:“對了,還得多謝大殿下關懷備至,特地派太醫來給我請平安脈,但如今這兒就你我二人,殿下究竟是有何目的,能告訴我嗎?”
酆慶安壓著聲音低聲說道:“我還能有什么目的?不過是料到太醫院不會有人來給你請脈,便動用自己的能力稍稍關心一下你而已。你何必這么提防我?”
寧月心撅起嘴,淺淺地翻了個白眼。
酆慶安接著說道:“我是想著距離你第一次受寵也過了些時日,按理說,我知道父皇并未賜你避子湯,既如此,若是你已經懷上龍種,那自當早早診出才好,而且必須要讓信得過的太醫來診脈。后宮人心險惡,若是讓別個太醫先診出,那怕是即便有也變無了。”
即便不堪酆慶安那一臉認真真誠的模樣,寧月心也知道這個道理。后宮很多有能力的娘娘主子們都想辦法收買至少一個信得過的太醫,既能保護自己,也能放著別人。而眼下的寧月心當然沒這能力,但其他人想要害他可是有的是能力,酆慶安的話也并不是在危言聳聽。
寧月心聽著這番話,心里竟不禁有些動容,這男人……貌似還算是有點責任心?貌似還真挺關心自己?要是真的當然最好。
寧月心便借此機會問道:“那、那,魏太醫究竟診出什么來了?我看他臉色有些奇怪,好像瞞著我什么似的。”
誰承想酆慶安竟也是神情復雜的望著寧月心,沒有立即回答,看的寧月心很是焦急,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你在冷宮時……”可問題還沒說完,就被他給吞了回去,“哎,算了!如今再問也是白問!”
他或許想問問她在冷宮大病的那次有沒有請過太醫、是誰給她問診的,可他明知道冷宮里那是什么條件,就算是能請到個好太醫為她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