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
他本能地閉上了眼睛,但光線依舊頑強地穿透眼皮,刺激著他的眼球。他的瞳孔在努力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一時間感到極度的不適和眩暈。他緩緩地睜開眼睛,試圖適應這陌生的光亮。周圍的景物在他的視線中逐漸清晰起來,但依舊帶著一種模糊和朦朧的感覺。
這是,一個地下室?
除了他對面有一個紅色的單人沙發以外什么都沒有了。
然后是一段老舊的木質樓梯蜿蜒向上,通向一扇緊閉的門。門旁邊是燈的開關,門前面站著一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是個有些年輕的女人,面無表情,但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可怕的人物,或許是因為她的五官很柔和。
頭發全都綁成一個低低的馬尾,穿著一件灰色的衛衣,甚至還穿著一雙有些可愛的兔子拖鞋。除了醫用手套有些違和。
女人慢慢地走下來,云梵希的視線緊隨著她。
這才注意到樓梯旁放了一把拖把。
女人拿起它,開始拖起地來了?
拖到某處,云梵希發現有幾處深褐色的痕跡,邊緣模糊,神經狂跳,直覺告訴他,那是干涸的血跡。
拖得差不多,女人把拖把放回了原處。接著又朝他走來,走到他面前蹲下來,平視著云梵希。
她的臉上甚至帶著幾分笑意,是真心實意的笑。
云梵希和她對視片刻,敗下陣來,先移開了視線。
奇怪的女人。
似乎沒有感覺到威脅,云梵希又嘗試著開口“你……”剛說一個字,女人突然坐到他身上抱住了他。
他整個人完全僵住了。
云梵希很少和人有過這樣親密的行為,更別說是一個陌生的女人了。
女人抱了他有一會兒,云梵希能聽到她在自己的耳邊呼吸,還有,洗發水的味道。
太奇怪了……
這算什么,有病嗎?
有個硬硬的東西擱到他肚子了,她口袋里放了什么東西嗎?
女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她走之前又把燈關上了。
“喂,可以不關燈嗎?”女人沒有理會他,離開了。
又是一片黑暗。
比起奇怪的女人,長時間的黑暗與安靜更讓云梵希感到不適。
云梵希嘗試著移動,但沒有用,反倒是整個人連帶著椅子一塊倒在了地上,更沒辦法動彈了,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而來。
爹的,真倒霉……
怪女人,有病,倒霉的事情就沒有停過,他的人生糟透了。
餓了……
“……”
“呵……”原來人倒霉到極點真的會想笑。
云梵希又睡著了,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
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只有一片黑暗,不知道他在這兒待了多久。
門邊有動靜,那個女人又來了,這次她一來就把燈打開了。
云梵希緩沖了一會兒,他這才發現,這個女人就是經常去便利店的那個怪人,因為她這次穿著那身黑色運動套裝,手上拿著一個雙肩包。
便利店?話說他這么久沒去上班,店長他們都沒有發現嗎?就沒有人報個警什么的……
看到云梵希整個人倒在地上,女人眉毛輕輕一挑,把背包放在地上,又去把云梵希連同椅子一塊兒扶起來,還好心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外面是在下雨吧,她身上沾了些雨水。
熟悉的一盒雞腿飯和一盒牛肉飯,還有兩瓶冰水。
“咕嚕”在安靜的房間這一聲格外明顯,他是真的餓了。
飯還是熱的,云梵希想這里離便利店應該沒有很遠,她是走路回來的。
女人盯著他看了一下,居然繞到后面把他被綁住的雙手解開了。
“逃跑”這一想法飛快地從他腦海里劃過,不現實。
他的腳還被綁著,一動大概會想之前一樣摔倒。
女人又把兩盒飯遞到他面前“要哪個?”她讓他選。
“……這個。”云梵希選了牛肉。
女人也坐到對面的紅沙發吃起另外一盒。
一開始還比較收斂,時不時看兩眼對面的女人,發現她就是專心地在吃飯,后來云梵希開始大口進食,他是真餓了。
“咳咳!”吃太快嗆到了,云梵希咳嗽起來。
女人擰開水遞給他。
“咳……謝謝……”瘋了吧,他還道上謝了。
“吃完了。”他說。女人沒有理他,繼續吃著自己的,于是云梵希老老實實地把飯盒放在自己的雙腿上。
等到女人吃完,她過來拿走了了飯盒和水瓶,不過這次離開的時候沒有關燈。
沒過多久她又回來了,她湊近,在云梵希頭上聞了聞。
“啊,三天了,得給你洗個澡。”她輕聲說道。
他已經在這里待了三天了嗎?洗澡,是不是會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