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動怒,指著她道:“什么喜歡?你說的勞什子喜歡,就是在十八歲去爬親哥哥的床嗎?那是你板上釘釘的親哥哥。誰不行,那個林家的小孩子不行嗎?你發什么瘋要去爬李承袂的床,就喜歡離過婚結婚兩年連孩子都不生的嗎?”
她看著裴音蒼白的臉色,又記起李承袂對此事的坦然態度,泄憤般地罵了一句:“賤東西。”
這些話終于能訴之于口,裴琳感到暢快。教訓女兒比教訓繼子容易得多,心理上她未必真的不見得他們在一起,但亂倫從來都是見不得人的丑事,在態度上她總要拿出反對的姿態。
正垂頭平復心情,思考后續的辦法,裴琳就聽到女兒的聲音。她抬起頭,看到裴音雙眼哭得紅腫,人卻一反常態,直勾勾地盯著她。
“媽媽就很清白嗎?”裴音攥緊了手,輕聲道:“我和哥哥在一起,沒有切身傷害任何人。可爸爸媽媽傷害的,明明不止一個人。況且如果真的要保護我,不應該在一知道這件事就去找哥哥‘算賬’嗎,去年除夕那天,我在和哥哥吵架,那天我們還接了吻,媽媽但凡真的關心我,會一點都沒察覺嗎?”
說到這里,女兒的嘴還沒停下,在說更讓裴琳無法忍受的話。
偏偏她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明明你也不清白,”女兒直直望進她的眼睛,聲音甚至輕快起來:“就是因為你不清白,你和爸爸……你們傷害了別的姨姨,連同姨姨的小孩一起,他才會選擇傷害我呀。”
母女都被彼此逼到絕境,所幸她是媽媽,總能壓她一頭。
不知是心虛還是暴怒,總之在短暫的幾秒沉默過后,裴琳突然幾步上前,抬起手就要給裴音一個巴掌。
手才抬起來,反鎖的門已經被踹開。
李承袂面若冰霜大步走入,抓緊裴琳的手腕甩開,把裴音護在懷里。
“我不干預母女談話,不介意你當著我的面反鎖房間,不是為了讓你跟她動手的。
“她做錯的事,很久以前已經為此挨過巴掌,不需要再挨了。”
李承袂牽住裴音的手。
女孩子的手心全是眼淚和指甲掐過留下的痕跡,濕漉漉的一按一個白印,映著指甲押出的粉紅色月牙,可憐得幾乎有些可恨了。
他俯身觀察妹妹的狀態,見裴音腫著核桃一樣的眼睛怯怯望著他,像是怕他聽到剛才的對話生她的氣,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受。
林銘澤也好,林照迎也好,都是外人,他有的是辦法給她出氣。
可這是她媽媽,照她那記吃不記打的綿軟性子,大概用不了幾天就要重新叫著姆媽親近裴琳。他再動怒,也只能在保持理智的情況下出言警告,或者,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李承袂收緊懷抱,當著女人的面,垂首吻了吻懷里裴音被眼淚弄濕的額頭。
他低聲道:“想吃消夜嗎?我帶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