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繞著小島找她。
他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起,島上多了一座教堂布景的區域。
是一場婚禮。
裴音為這場小島上的婚禮估計忙活了好一陣子,只這些布景貼圖就是個大工程。
她用了很多花朵鋪陳,在迎賓位放上豆貍與粒貍那兩位在李承袂看來賣東西無比黑心的小家伙的裝飾畫。
白色的地毯鋪了很長,從走上去像是登山,四周裝點著層迭的薄紗,垂絲茉莉似的花朵懸掛在上面。
她精心設計的茶歇點,甚至放了李承袂常用的咖啡機和磨豆機,還有她愛吃的香草冰淇淋與布丁。
李承袂操作屏幕上的小人行動,四處尋找待機狀態里的妹妹。
——她在發呆,正安安靜靜坐在近河道的椅子上,望著樹木與河流出神,打瞌睡時,頭頂煙囪似地溢出白色的圓圈。
李承袂上前和她打招呼,帶她到婚禮附近。
他看到妹妹穿著婚紗似的白裙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地晃著腿看他。
就是這一刻,李承袂在心里無比憐憫她。
先是憐憫,而后是憐愛。
她的愛是甜的,現實與童話之間,妹妹偷偷選擇折衷。
她對結婚的渴望像山洞中一只踩人的花鹿,在李承袂心臟上踐來踏去,留下重重迭迭的、月牙似的蹄印。
因為別的女人有,所以她就也想要。婚禮那種東西對裴音來說,就是別人手里的一顆糖,永遠穿不到身上的新衣,和口是心非說不喜歡的柜臺玩具。
恰恰因為她只是孩子心態的惦記,只是饞嘴、有小小的虛榮心,反而讓人很難張口叫她懂事。
說,咱們為什么要學別的小朋友買大書包呢,你的小挎包也很好看,對不對?
說,咱們為什么要像別的小朋友那樣扎兩個小辮呢,你的馬尾辮也很漂亮,對不對?
可買個大書包、為她扎兩個羊角辮,又有什么要緊?即便沒什么必要,孩子開心,為她麻煩一點又怎么樣呢?
哎。
男人久久未動,直到屏幕快進入休眠狀態,才漫長地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