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告訴裴音,她小心“生”出的東西,從出院的那個周末開始,就已經(jīng)不在了。
一只蟹,殼還軟著就試圖產(chǎn)卵,慢騰騰從沙地爬回海里,沒被抓進蒸鍋喪命,于是以為一切無事發(fā)生。
以為無事發(fā)生的軟蟹注意力全在另一只絕贊大蟹身上。
李承袂沒再跟裴音追究凍卵的事,仿佛這些從未發(fā)生過。他還是按之前那樣,半月來一次妹妹這里,給她做頓飯,太忙的話就帶著去餐廳。
他倒是禮貌,哪怕裴音把身體緊緊挨在他手邊,男人也只是一臉平靜地抽開,當作這些逾距的行為沒發(fā)生過。
表面風平浪靜地過了一段日子,裴音才慢慢反應過來,哥哥這種禁欲模式的關心是多折磨人的東西。
他根本不碰她,兩人真做起家庭關系里的一雙兄妹,整個十二月、一月——直到近年關,他一次都不給她。
他甚至不和她在同一張床上休息。
裴音有點破防了。
兩個月來,哥哥窮追不舍地逮著她補身體。中午的冬瓜湯或魚湯要喝掉一半,蝦一日一盤,還要沒完沒了地攝入蛋白粉和牛奶。到一月份,裴音身體不但恢復如初,臀圍甚至還多了23。
她滿懷期待,以為身體好了就可以貼貼,沒想到李承袂不來了。
「年末公司年會,事情多,沒空,先放放。」
他是這么說的。
“他這是故意吊著你呢。如果是我……一定回家把他綁起來,教訓他到老實才罷休。”eenie是這么說的。
裴音糾結(jié)地問:“你說,會不會之前那件事,他那里還沒完?”
“什么意思?”
“就是……”裴音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會不會,他還在氣我做手術(shù)凍卵…所以故意這樣。”
eenie想了一會兒,道:“可他又常過來,甚至陪你逛街,去奈良參加燒山祭?我想如果生氣,大概不會做到這樣,男人都很小心眼的。”
裴音欲言又止,說不出口私生活方面,只好苦悶點頭。
沒人關心一個年輕女孩子的精神世界在失去肉欲滿足后有多空乏空虛。
她現(xiàn)在懷疑這是一場李承袂長達四五年的色誘。
下課回家后,裴音立刻縮在被子里,抱著手機研究機票:
“這個時間不錯…下午叁點,家里說不定沒人呢。我可以和他多待兩天,再一起回春喜過年……”
床尾電腦屏幕還亮著,郵件送達提示音“叮”的一聲,裴音爬起來去看,原來是楊桃私人抄送給她的視頻。
是每年年末的總裁簡報,關于下一年的prioritiesvideo。
視頻中的男人穿得商務休閑,溫和看著鏡頭,語氣平緩沉著,表情和公司chart上的那張經(jīng)典公式照很像,據(jù)說是為了顯得l1團隊整體形象溫和可親。
大股東要公開婚姻狀況,所以這種公開場合里,他都不會在中指戴戒指,也不戴和她的情侶腕表,不戴她送的手鏈。
裴音看得眼淚汪汪,按下電腦屏幕,癟著嘴給楊桃發(fā)消息:
「哥哥最近有來東京的安排嗎?」
她看到楊桃發(fā)來的小視頻,才知道今晚就是年會。
「他之前說年會結(jié)束了就抽時間來…」
「目前還沒有。」
楊桃瞄了一眼李承袂的臉色,低頭回她:「不過最近先生不是特別忙,別擔心,也許很快。」
「我想明天回國,姐姐你可以不告訴我哥嗎?」
下一刻楊桃就請示了上司。
李承袂皺了皺眉,在音樂聲里微微傾身和她講:“到時候讓司機去機場接,送到家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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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回來沒人的,沒想到才進堂廳,就看到李承袂站在島臺那兒煮咖啡。
男人平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驚訝。
“來了?”
裴音從傭人手里接來行李箱,攥緊提手,惴惴地望著他。
他做哥哥時候她不敢說話。
“箱子放下吧,會拿到你房間。先跟我過來。”
李承袂帶著她上樓到書房。
紅木長桌后的展示柜陳列著書籍,以及一些古玩文物。裴音不安地背著手,看李承袂放下杯子,從叁層左數(shù)第二個格子里取了件東西。
“身體完全好了嗎?”男人語氣正常地問。
“嗯嗯。”裴音誠懇地望著他。
“哪兒都好了?”
“哪兒都好好的,”裴音殷勤點頭,小聲問:“哥哥,這個是……?”
男人手心里包裹的綢緞解開,裴音驚訝發(fā)現(xiàn)是一位故人。
一側(cè)磨得無比尖利,曾把哥哥捅出血、給他“破處”的鐵尺子。大學用不到這東西,出國時,她沒有帶走。
裴音想起高中時候的事,有感那些情節(jié)的狗血與放蕩,露出羞恥、還有點兒害臊的表情,禁不住咬唇上前去看。
“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