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不說話,光看著裴閣,倏地離了他的懷抱。
她也不看他了,只留給他一身衣裙被風輕吹的絕美殊影。
“我怎就見不得生氣了。”
說的是方才的話,可聽著聲音像是對他有意見。
“現在倒是生我的氣了。”
青年輕笑,眼中意,不至于讓他多高不可攀,現在這樣,倒真的是兄長面對幼妹無可奈何之際。
可裴惜知道他生氣可恐怖多了,她生氣就不能也讓他知道一下嗎。
就憑他平時老說她何樣不能做,她也聽了,怎么這個時候就說她生氣了。
裴閣自行走到裴惜面前,看到她就是偏著頭不打算理他,心中好笑。
她不至于生諸葛遇舍的氣,就至于生他的氣。
這算什么,管得松了,脾氣大了。
養不熟就多養養。
裴惜一下回過他的話來,連口否認:“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氣,別亂說我,我還怕你生我的氣呢。”
思來想去,鞋頭輕輕別蹭著地,裙擺搖搖晃晃,接著道:“是真不氣了的,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師兄們的近況如何了,我們去找找師兄們好不好。”
她還是覺得看他們說話有意思。
就他倆在,她要是做了什么,那是都被他看著的,他不爽了就生氣。
生氣了就說她,管著她。
裴閣斂去神色,道:“一時半會死不了。”
他說著摸著妹妹的臉,幫她勾去亂下來的發絲,看著她發上的珠寶,“盡愛這些玩意。”
垂落的珠寶,將人映得動人,若不是他知道她并不需要照顧,都會看著她時時給幾句不需要的哄話。
人好看,愛弄什么都好看。
“我就愛。”裴惜不是特別想跟他說話,沒忍住他話下的意思。
他為何就不能夸夸她,說一兩句漂亮都不舍得。
就說她盡愛這些玩意。
他要是不喜歡,看著礙眼,為何就喜歡送她這些說來的破玩意。
裴惜一說話就皺眉,臉也跟著略崩,一看就是不悅之情,對他的話都要愛搭不理了。
可裴閣是他人眼中的小師叔,雖說無所不能,事有所算。
他唯有一事拿不準,放不下。
就是該對惜娘如何。
他平時說她,她不放在心上,要是有一句她不愛聽,都要不理人。
“所以,我不是沒管過你這些嗎。”
“我向來知道惜娘愛美。”
世有所道,浮世萬千,她有所愛,他亦所愛。
他給她的,又沒少過。
就是知道她愛美,還嫌麻煩,總是來跟他說早知道就不來了。
裴惜神情微動,她沒掙過他的手,隨便他給她弄亂下的頭發,像妹妹終于愿意去理哥哥那般,語氣有所松動。
“大哥原來知道我愛美。”
她這時開口,還看著他。
裴閣將手貼在她臉上,見她眼睛看著他,“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我為一體,我榮你榮,你尤愛美是正常的。”
他只說了他榮她榮,沒有說別的。
有他在,不會讓她難看,有什么都分給她。
裴惜又笑了,她還不忘記道。
“那大哥,我們去找師兄。”
掃興。
死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