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然長嘆。
文疏林勸阻皇帝為公主修建琉璃水榭的事很快傳遍了皇宮內外,當然,也傳到了薛棠的耳朵了。
她不以為意,就算沒有他阻攔,她也不會同意皇帝鋪張浪費地建造琉璃水榭,只是沒想到民間會傳出來兩人積怨已久,甚至大打出手的流言蜚語。
薛棠沒有理會,“兩人不和”的謠言對于她來說,不是壞事。
陽春三月,煙柳重重。
薛棠回宮探望皇帝,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的池塘邊站著一個人,她的心跳倏地漏了半拍,那身形背影高挑清瘦,甚是熟悉。
她盯著男子轉身,待看清了模樣,心里落空,面無表情。
原來是他。
文疏林見薛棠到來,眼前一亮,上前施禮,“許久未見,公主近來安好?”
“一切安好。”薛棠氣定神閑道,“聽聞父皇想為我修建一座琉璃水榭,但被大人勸止了,可有此事?”
“正是。”文疏林直言道,“儉以養德,公主以身作則,克明俊德,不僅利于國家安定,也會受到百姓的敬仰與愛戴。”
薛棠一揚唇,笑意未達眼底,“文大人清正廉明,真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文疏林拱手恭敬道:“公主過譽了。”
沒有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氣氛冷了下來,兩人默然佇立。
同樣是勸諫,馮鑒青錚錚鐵骨、字字珠璣,無畏又不失謙遜,而文疏林的言語、氣度卻透著一種恃才傲物的輕狂,與馮鑒青的不矜不伐相差甚遠。
想到這里,薛棠的眼眸閃過一絲落寞,腦海中那抹青色身影揮之不去。
“這天兒還是寒涼,許婕妤的身子弱,吩咐內務府多備些炭火送去。”皇帝閑談的聲音赫然出現,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是。”大太監趙德正高聲回應,似在提醒著兩人。
薛棠和文疏林立刻施禮。
“父皇。”
“陛下萬福。”
薛道權的目光移向薛棠,“怎么不見駙馬?日子過得可還舒心?”
薛棠恢復了溫和的神態,莞爾回答:“兒臣一切安好,駙馬去郊外為兒臣采摘釀酒用的花卉與果子,等日后兒臣釀好了酒,父皇定要嘗嘗。”
薛道權連聲叫好,“許久沒有嘗到你釀的酒了,是有些饞了。”
“父皇喜歡便好。”薛棠上前親昵地挽起皇帝的手臂,“父皇,聽聞玉露池修繕好了,女兒想去看看。”
聞言,文疏林抬起眸子,恰好與她的目光相碰,只一瞬,文疏林若無其事地低下了頭,薛棠也收回了視線,悄然無息。
皇帝寵溺地笑著,“好,去吧。”
薛棠嫣然一笑,“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