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佩琳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
這家客棧的隔音屬實是差勁的。
分明已經關好門窗了,但外頭人的對話還是能聽的一清二楚。
睡眼蒙眬的科佩琳揉了揉眼睛,剛一起身就感覺到腰間的疼痛,她扶著腰,套了一身衣服,打開門就看到蘿絲和艾娜,身后跟著站得筆挺的侍衛。
科佩琳看到兩人立馬行禮,蘿絲微微頷首,而艾娜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她們倆人看了多久,科佩琳只看到倆傭兵坐在樓下,一個一直神色緊張的女人詢問老板一些事情,但眼神一直飄向那倆傭兵。
女人顫顫巍巍的按照他們說的做,顯然老板是認識她的,先是熱情的打了打招呼,熱切的回答了女人的問題。末了女人嘰里咕嚕的對著客棧老板說了些什么,老板聽了后臉色都變了,神色緊張的多看了幾眼傭兵。
“你在說什么?”
傭兵打開星網翻譯器,翻譯出來的句子都是斷斷續續詞不達意。但只言片語中能看出來女人說的話不是自己交代的內容。
女人被拽的生疼,整張臉都扭曲了,口中嚷嚷著,瘋狂的對老板揮舞著手。
“卡博爾,讓她趕緊閉嘴?!?
“該死,別叫老子名字,也別命令老子!”卡博爾生氣地揪著女人的衣領,鉗住手腕,不容反抗罵罵咧咧地拖拽著她走。
“卡博爾都來了,我們是不是沒什么機會了。”
樓下的吵鬧很快引得其他房的住客也出來了,昨天跟他們一同入住的傭兵們認出了樓下的人,意興闌珊擺了擺手,看樣子這趟要撲空了。
雇傭兵們大多來自星際各地,要不是在傭金上達成共識,他們絕對不會抱團行動的,更不會幾個人互相看不順眼還要不滿的擠在一間房內睡覺。
以命換錢的亡命之徒能夠忍受很多事情,但這個的大前提是值得,他們已經被這個任務折磨瘋了,越來越多的雇傭兵聚在這個破城市,雖說人多力量大,但也意味著自己能分到的傭金就越少了。
甚至卡博爾這種星際中有頭有臉的傭兵都來了,雇他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也不會,昨天不是又多加了一個嗎,一個不行我們換一個不就好了?!眰虮袅颂裘?,看向艾娜她們方向,“相似的就試一下唄,說不定呢?!?
他相當肯定,站在他面前的艾娜是一個a級alpha,甚至她身邊的那幾個侍衛,應該都是a級。昨天的懸賞要找的就是一個高級女性alpha,具體特征大概就是身高一米七五,白金色的頭發,剩下的就沒了。
這無異于大海撈針。
傭兵不敢肯定面前的人是不是新增的懸賞目標,雖然巴塞爾不大,但也沒小到隨隨便便抓個人就是任務目標。
“也是……”
“那你去?”
“瘋了嗎,你也不看她身邊站了多少人,比我們人都多。”
幾個在樓上圍觀的傭兵們推推搡搡,誰都不敢貿然去招惹艾娜。
科佩琳一字不漏的聽了他們的對話,目光冷冷的看向他們,手也不由自主護在艾娜身旁。
要是誰敢輕舉妄動,別怪她直接手起刀落了。
科佩琳的貼近本是喜悅了,稍稍沖淡了昨夜無眠的煩躁情緒,可艾娜視線掃到到了科佩琳衣領處露出的紅痕,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來,沒有說話,后退一步,躲開了科佩琳的觸碰。
科佩琳感受到身后輕微的動靜,抿了抿唇,努力克制回頭的沖動。
如果艾娜小姐對她失望夠了,就這樣,也挺好。
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走南闖北那么久,還沒見過你們那么懦夫的!走開,讓我來,是這個人的話就別怪兄弟我吃獨食了?!痹愀獾木幼…h境讓人的脾氣都暴躁了很多,魯莽的傭兵剛想上前就被同伴攔了下來。
“你沒看他們穿的衣服嗎,我看那大胸女的衣服上還繡了族徽呢,別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最先暗示艾娜可能是他們要尋找的人警惕的看到了蘿絲身上的族徽,要不是這人太扎眼了,他也有點蠢蠢欲動了。
大家都是亡命之徒,過著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和那些吃干飯的護衛可不一樣。動起手來,未必會輸。
可當他看到大胸女的衣服,一身紫黑色薄如蟬翼的長裙包裹著曼妙的身姿,胸前繡著偏光的紫陽花,花團錦簇聚在胸前惹人眼,裙擺自然垂墜在地,絲毫不在意拖地的磨損,整個人都跟這簡陋的環境格格不入。尤其是雙袖口繡著明金色的銜尾蛇樣式的徽紋,他猛地想起自己在哪見過了。
“真是冒昧,對一位淑女說這么粗鄙的話?!?
蘿絲高高揚起腦袋,鼻子看人,嘩啦一聲搖開鑲嵌著細細碎碎鉆石的扇子遮住半張精致小巧的臉,仿佛又回到了十八歲那年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自己要當伯爵夫人的樣子。搖曳生姿,故意晃著自己胸前戴著的寶石項鏈,還有袖口的徽紋。
“走吧,是瘋子巴特。”有的雇傭兵們也認出了徽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