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天邊已是暮色蒼茫。
漫天晚霞照進木窗,光暈映在美人臉上柔和且美麗。
餐桌上盛器溢羹、佳肴美饌,玉梔候在一旁伺飧。
今日輪到她守夜,希望能夠安穩度過今晚。
上次行房后,正好趕上月信來潮,那滋味別提多酸爽,硬是流了六七天才徹底走。
玉梔咬了咬唇瓣,祈禱公子千萬不要讓她侍寢。
少時,公子回房,身后還跟著點頭哈腰的薛貴。
玉梔連忙請安。
公子瞧見她,眼神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瀾,嗯聲入座后便沒再理她,反而傾聽起薛貴的東長西短。
玉梔將瓷盤放至公子雙手下,然后用匜舀了水罐里的水往公子手上澆,搓洗完再遞手巾擦手,接著她又端來一碗清水,讓公子漱口,這便是貴族餐桌的盥漱禮儀。
盥漱完畢才是進食環節,玉梔捧來白飯和盛好的熱湯后,便為公子一一夾菜,每樣菜品只夾一點,公子若喜歡吃,便會用筷子指向對應的菜品,她再繼續為其夾菜。
每一步都要做到事無巨細,換言之,就差沒喂至對方口中了。
“您說這西院不是要騎在咱們頭上嗎,太不像話了。”薛貴在一旁忿恨不平。太后賞賜侯府一些產自嶺南的荔枝,那荔枝是南國果實,對在北的京師來說可謂罕見。而且荔枝數量總共也沒多少,侯爺本打算東西院各分一半,誰知全被西院截了去。
玉梔聽著兩人說到荔枝,她想起從前在淅川,嶺南商人曾贈與父親一罐荔枝,那也是她頭次吃到這種水果,撥開紅衣外殼,果肉色澤珍透,味道清甜多汁,只一口便回味無窮。
宋昱聽著薛貴滔滔不絕,正覺著厭倦,無意中掃了眼一旁的玉娘,見她聽到“荔枝”后,眼神有剎那的失神,于是問她,“想吃?”
“啊?”玉梔反應過來公子在問她,覺著自己失態,便回復,“并未。”看書請到首發站:jileday
那么珍貴的水果,她哪配。
一雙漆黑的俊眸盯著她半晌,再開口轉而對薛貴說,“去將西院拿走的那部分都帶來,就說是爺的口諭,若不同意直接讓西院的掃地出門。”
“小的遵命。”薛貴有了公子的口諭,可就有底氣了,笑嘻嘻地向公子告退。
薛貴走后,屋內就剩下玉梔和公子兩人了。
公子吃飯時仍舊正襟端坐,細嚼慢咽,飲湯時也是淺嘗,很是注重禮儀。
玉梔想到之前在西廂,吃飯時包括春桃和林香,大家都坐在一起,哪有這么多繁文縟節。
而且當初五個人的菜肴數量都沒有公子一頓多,真是人比人。
正在這時,腹中傳來“咕嚕”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玉梔臉一紅,下意識撫向自己肚子。
“餓了?”公子放下筷子,目光鎖向她。
“不是,奴婢失禮了。”她覺得丟臉丟到家了,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
“坐下吃吧。”公子突然說道。
“啊?”玉梔微愣,馬上搖搖頭,“不行的爺,這不符規矩。”
“這里就你我二人,要什么規矩?”公子嗤笑一聲,然后也不顧玉梔的拒絕,直接將她拉到鄰座,接著喚來門外的下人添置一雙新碗筷,勢必要與她同桌。
玉梔如坐針氈,心里默念著千萬不要被綠屏看到。
與主子平起平坐,可是反了大忌。
“喜歡什么就夾什么。”公子學著她剛才的樣子,給她夾了幾塊肉,仿佛稀松平常的與她同桌。
突然覺得碗中的佳肴,不美味了,更多的是負擔。
“以后晚飯,玉娘都來陪爺吃吧。”公子勾起唇角,露出笑意。
夕陽灑在地面上投射出赤橙斑點,光絲穿透木窗,冷調的屋子被染上一層暖紅。
玉梔垂下頭,手中的木筷又攥緊了幾分
入夜,玉梔伺候公子寬衣。
事畢,她將公子送上床榻。
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公子全程配合,也并未與她多言。
可她剛要走,公子叫住她,直白問道,“月信走了?”
只覺心里“咯噔”一聲,她忐忑回,“還未。”
終究還是說了謊。
沒聽到應有的回復,宋昱擰眉,眸色也變冷,語氣質疑道,“八日還未走?”
“是”玉梔緊張到眼皮微跳。
明顯在誆他。
意識到玉娘是在逃避與他同房,宋昱瞬間不悅,“當爺是洪水猛獸嗎,為了逃避侍寢還誆起謊來?”
可不就是“洪水猛獸”么,玉梔泛著嘀咕,哪次不把她身子弄得七零八碎。
“是真的”
“哦?”他目光深湛清明,接著虛攬一把她的肩,將玉娘帶到自己腿上,然后隔著衣裙在美人身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只聽他低聲耳語道,“把衣褲褪了,爺要親自檢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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