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正房。
葉氏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著茶,一邊聽著丫鬟綠屏匯報。
突然綠屏說了些什么,葉氏差點嗆出水。
“你說二公子昨晚叫了幾次水?”葉氏滿臉的不可思議。
“七次。”綠屏如實稟報。
“鬧到幾時?”
“接近寅時吧。”綠屏想了想,公子戌時進房,最后一次叫水,天都快亮了,她收拾完,就見雞鳴了。
“咳咳”葉氏一陣急咳,身后丫鬟緊忙幫夫人拍背。
葉氏拍拍自己的前胸,試圖讓自己冷靜,不知如何評價,只道,“柳家那娘子確實有手段,怪不得總有人前赴后繼。”
“是。”綠屏默認道。她倒沒教多少房中秘術,全靠對方自己悟。
而且上了公子床,不僅沒被趕下來,還能承歡膝下,也是獨此一人。
況且誰敢相信,公子那般清心寡欲的人,竟被她迷得失去理智,變得如此孟浪。
“你做的很好,下一步留下來繼續幫我觀察那兩人。”幫兒子破女色這步是邁出去了,但為了防止他過度沉淪,走了他父親的老路,適當也要戒女色。
“是,夫人。”綠屏應下。
綠屏從正房回來,頭腦已是昏昏沉沉。
昨晚幾乎一夜未睡,一大早又被夫人喊去問話,她困得要死。
可剛回府就被好奇心旺盛的薛貴喊住了。
問他作甚,對方嘻嘻哈哈地笑著,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委婉問她,“屛姐姐幾時休息的?”
“未休。”綠屏冷著臉答。
“誒呦!咱家爺真了不得,我聽昨夜守門的老李說,鬧到寅時呢!”薛貴昨晚守到子時換完水,就挺不住了。
畢竟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青年,聽著房內若有似無的叫春聲,實在遭不住,就讓老李一人留下守夜。
“知道還問我?”綠屏沒好口氣答,不想再理他,便朝著住處走去。
“誒誒,你不是唯一見證人嘛,畢竟侍寢時爺都不讓我們進。”薛貴平生最愛八卦,他家公子將近二十年,鐵樹才開了花,他似乎比公子本人還興奮。
“你要想問這些,去找你家爺親自問啊。”綠屏回懟。
“那你不是要我命嗎?”薛貴假裝表現得很害怕。
“你想問我什么?公子確實龍精虎猛,滿意了嗎?”綠屏道。
綠屏走后,薛貴又湊到那位不茍言笑的暗衛顏昭身邊,啼哩吐嚕跟他說了一大堆,還說昨天放柳娘子進府,有他一大功勞。
顏昭越聽,眉頭越皺。
“你同我說這些作甚,上次警告你勿要背后議論主子,你又忘了。”
“你這人真是冥頑不靈。”薛貴埋怨道。
“一會兒公子起了,若是聽見你說叁道四,別怪我不保你。”顏昭說。
“爺還沒起?”薛貴露出驚訝的神情,如今快將午時,公子還未起。
從前無論晚上多晚就寢,辰時公子都要去書房溫書,美其名曰辰時好讀書。
顏昭覺得對方表情過于做作,諷道,“你不也知爺昨晚做了何事,一夜貪歡怎會起早,何須大驚小怪。”
“那是那是,如今得了那小娘子后,恐怕辰時再也見不到公子在書房溫書了。”薛貴竊笑。
哪曉得從前那個那清心寡欲手不釋卷的二公子,如今這般孟浪。
未時至。
太陽正紅火。
公子寢房。
午后的斜陽透過木窗縫隙,光線斑駁照在床賬上,而美人依舊昏睡。
玉梔在床上悠悠轉醒,可醒來的一瞬間,身子有如散架般疼痛,尤其是身下那處,有如馬車壓軋,碎的痛徹心扉。
倒是不易,她還活著。
她強忍著腰酸背痛慢慢坐起來,低頭看向自己殘破的身子,昨晚一幕幕歷在眼前,公子與她如何歡好,她又如何身敗名裂。
想到這,她羞愧不已。
不過好在醒來是一個人,不會面臨清醒時獨自面對公子的尷尬。
昨晚過得那般放浪形骸,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可她醒來時,身體除了略顯疼痛,總體還算清爽干凈,床鋪是新的,睡衣也是新的,可昨日她分明記得自己貼身衣物都被公子撕爛了,那就是有人幫她換了衣裳,順便幫她清理了身體
不會是
正想著,門開了,綠屏進來了。
見她醒了,便端來洗臉盆和擦布,放至梳洗臺。
玉梔想到昨晚送水那幕,雖覺尷尬,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便道了聲謝,然后就要下地,誰知腳剛落地,腿一軟,竟沒踩穩。
好在綠屏扶住她,還叮囑她慢些走。
于是在綠屏的攙扶下,玉梔一瘸一拐地走到梳洗臺前。
她對自己這副模樣感到難堪,并像綠屏道歉。
綠屏不以為然道,“如果男主人性欲強,初次是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