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在庭外正和新來的小廝侃大山,就見柳姑娘紅著眼圈跑過來。
他想打招呼,柳姑娘壓根都沒搭理他,飛一般的速度跑沒影兒了。
這是怎了,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薛貴還納悶?zāi)亍?
他就休差了這么一會(huì)兒,怎么就鬧不愉快了。
于是他一把拽住跟在身后提著大包小裹的春桃,問道,“你家小姐這是怎了?”
“還說呢!我們就不該來!”春桃也生氣呢?!霸奂倚〗阌H自上門道謝,結(jié)果倒被公子數(shù)落個(gè)不是!”
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怎會(huì)這樣。”薛貴也詫異,公子聽說柳姑娘來訪,立刻回房換了一身行頭,還讓柳姑娘在廳堂等著他,明顯能感受到公子對(duì)柳姑娘比一般人要重視。
這要是旁的女子,別說登門拜訪了,就是門都不讓進(jìn)的。
“去問你家公子罷!”春桃懶得理他,剛要走,可手里提的東西太多,跟不上小姐步伐不說,又一個(gè)趄趔,摔個(gè)狗啃地。
薛貴前去扶,春桃有些惱,總覺得這提食籃甚是礙手,剛才公子不是說不要了嗎,她就應(yīng)該直接扔掉。
于是春桃將食籃遞給薛貴說,“吶,這個(gè)給你吃吧,你家公子沒口福,這可是我們小姐精心制作的糕點(diǎn)?!?
薛貴打開看,是用花瓣盤子裝的糕點(diǎn),形狀也是朵花瓣,但是糕點(diǎn)晶瑩剔透,又泛著淡黃色的余輝,茉莉花香飄至鼻間,一陣清香。
他欣然收下。
人走后,薛貴樂顛樂顛地準(zhǔn)備品嘗美味,可剛翻開蓋子,就被人扣上了。
顏昭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就將那食籃搶走了。
薛貴還想說兩句,卻被他那冷酷的眼神鎮(zhèn)住了。
“公子的東西,就是不要也不是你該覬覦的?!蹦锹曇舻故呛苣苎b。
說完就提著食籃走了。
留著薛貴一人暗罵,想吃獨(dú)食就直說。
廳堂內(nèi)。
宋昱仍端坐在剛在的位置,腰板直的像尊佛,思緒卻在飄蕩。
身旁有仆人為他斟茶倒水,他抿了口茶,嗆了出來。
明明是上等的龍井,他喝得卻不是滋味。
只覺心中無比煩悶。
身后仆人一邊道歉一邊幫他敲背。
恰逢此時(shí),顏昭走進(jìn)來,手里還提著個(gè)熟悉的食籃。
宋昱一眼不眨地盯著那提食籃,內(nèi)心卻有些波動(dòng)。
“公子,這可是上好的糕點(diǎn),我怕薛貴偷吃,特意給您帶回來了。”顏昭一本正經(jīng)道。
他跟公子這么久,自然最懂公子心思,公子若真是不待見那柳娘子,或許連門都不讓入。
“不要的東西帶回來作甚?!彼侮趴谏想m這么說,手卻不自覺地翻開蓋子,看到那道晶瑩剔透的糕點(diǎn),眼眸里的驚喜一閃而過。
“淅川的名小吃,京城可難嘗到,公子慢用?!鳖佌研πΓ缓笙蚬痈孓o。
“嗯?!边@次公子倒沒指責(zé)他,反觀面色較之前緩許多。
人走后,宋昱拾湯勺細(xì)細(xì)品嘗,那凍狀糕點(diǎn)爽滑入口,清涼解渴,淡淡的茉莉清香不僅解膩,還有種讓人回味無窮的感覺。
可比那苦味的龍井好吃多了。
自打上次去了公子府,小姐的心情就沒好過。
奈何春桃想盡一切辦法哄小姐開心,可都不見效。
“玉梔姐姐,我們?nèi)ノ鹘己笤悍偶堷S吧?!?
柳氏帶著女兒來找玉梔,在宋依依天真渴求的目光下,玉梔只好答應(yīng)。
西郊,后庭院。
天氣正好,微風(fēng)輕撫湖岸,岸邊玉桂枝繁葉茂,已經(jīng)可以遮天蔽日,剛好替那涼亭擋下烈日。
春桃陪著依依在艷日下放紙鳶,玉梔執(zhí)著涼扇,獨(dú)自在涼亭納涼。
偶爾出來散散心,總比在房子里悶著好。
如今她算知道了,二公子對(duì)她的偏見不是一般。
她好似天生與宋家那對(duì)兄妹不對(duì)付,妹妹想方設(shè)法整她,兄長(zhǎng)則是不分青紅皂白詆毀她“不守婦道”。
這偌大的侯府,她怎么就得罪上這二人呢。
以后怕是要躲著東院的那兩位,尤其是二公子,他對(duì)自己的厭惡都溢于言表了。
正想著,林香來涼亭找她,神秘兮兮地遞給她一張字條。
玉梔有些錯(cuò)愕,翻看字條,一行雋秀的字體映入眼簾。
是表公子留給她的字條。
上面寫著,他將去京城書院研修,問她能不能見最后一面。
玉梔思忖片刻,讓林香回去拿些紙筆,便在紙上回了句,“愿君金榜題名,前程似錦。”
也算委婉的拒絕了。
若她還在柳家,或許可以為了愛情拼此一搏,如今自身難保,談何愛情。
她與表公子,緣之已盡。
--------------
作者有話說:
這篇目前較為清水,主要是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