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是誰?公子的聲音隔著門傳來,低沉中帶著一絲不耐。
薛貴正要回話,玉梔已經開口,是我。
屋內靜了一瞬,隨即傳來腳步聲。門被拉開一條縫,薛貴側身讓開,示意她進去。
書房里點著檀香,裊裊青煙在燭光中盤旋。宋昱站在書案后,一襲青藍沙青色錦袍,襯得他愈發清冷。
見她來,他執筆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她,何事?
玉梔福了福身道,爺,過幾日便是乞巧節,奴婢想帶小妹依依出府
話未說完,筆尖已經頓在了紙上。一滴墨漬在宣紙上暈開,宋昱卻沒有理會,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玉梔被他看得心里發慌,下意識地絞緊了手中的帕子。她總覺得公子的目光里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審視什么。
乞巧節?他放下筆,聲音淡淡的,你可知那日街上人多眼雜?
奴婢會小心的
不必說了。公子冷聲打斷她的話,不準。
玉梔愣住了。她沒想到公子會拒絕得這般干脆。往日里,公子雖冷淡,卻從未這這般不近人情。
可是她還想再說什么,卻見公子已經重新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燭光映在他側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襯得他的輪廓愈發冷峻。
玉梔福了福身,轉身離去。她沒看見,在她轉身的瞬間,公子手中的筆尖重重一頓,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墨痕。
走出書房,雨已經停了。檐角滴著水珠,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玉梔抬頭望天,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她不知道的是,書房內,宋昱正盯著案上那封未拆的信箋,眸色深沉。那是前日表兄托他轉交的,約她去乞巧節相會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