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府。
秦羽嫣坐在紅木椅上,悠閑的端起白玉茶盞,細細打量著房間格局。
地上鋪著九獅栽絨毯,紫檀木高幾上擺著玉壺春瓶,瓶里斜插著幾朵脫俗清麗的空谷蘭,墻上懸著名山大川的壁障,一道翡翠百鳥朝鳳的檀木屏風將室內(nèi)橫作兩面,襯著整間屋舍華奢且雅致。
屋子倒是不差,可就是相較郡王府小了些,不過聽說婚后會搬到世子府,那兒應該比這里要寬敞許多。
“郡主意下如何?”宋昱率先開了口,人可不是白請的。
“急什么。”秦羽嫣嗔怪道,這剛坐下茶都沒吃上,就問東問西的,打亂了她的節(jié)奏。
宋昱只好依著這大小姐。
秦羽嫣淺飲一口茶盞,瞬間齒頰留香,倒是口好茶。
她心情大好,放下茶盞目光瞥向他,見對方求知若渴的模樣,不僅勾起唇角,戲言道,“瞧瞧我這未婚夫,又是表妹又是丫鬟的,桃花運不知多好?!?
像是被說中,宋昱頓時神色一僵。
她細眉微挑,帶著莫名的意味,嗤笑,“不過我先說好,你那個表妹我可不同意,心機太重了,一看就是善妒的茬子,你要是收了房,這后院可得雞犬不寧?!?
“胡言什么?!北凰@般調(diào)侃,宋昱瞬間拉下臉。
“怎了,我還說錯了,這都知道你訂了婚還前赴后繼的,人家巴不得要做你小妾?!鼻赜疰套觳火埲恕?
“我對她無感。”宋昱無奈解釋道。
“那個玉娘呢,我看你緊張著呢,這人一來,你倒是恨不得我馬上消失?!彼菩Ψ切Φ目粗矍叭耍妼Ψ椒路鸨灰徽Z中畿,神情一度緊繃。
“她你不要想,我早晚要將她填房。”那語氣倒是堅定。
“你倒是想的美,你以為人家真的看得上你?!眲偛庞衲锬菓B(tài)度她可是看在眼里,前后遇到的兩個,喜歡和不喜歡對比不要太明顯。
“你知道什么,她是我的人,還能看上誰。”宋昱嘴硬,說句實話他心里也沒底,但又怎樣,玉娘都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不跟著他還能去哪兒。
“是你的人又怎樣,心不在你這你又如何。”
話音剛落,屋內(nèi)氣氛陡然一冷。
半晌,他才憋了句,“怎說?!?
“我看她對你不過主仆之禮,你要不是她主子,人家正眼不帶瞧你?!鼻赜疰贪胍兄空恚唤?jīng)心地撩起團扇。
宋昱沉眉不語,細細品著她這話。
若是沒有他橫插一腳,或許真的遂了表兄的愿,成了鳳協(xié)鸞和的一對兒。況且兩人除了身體上的結合,至今她都沒向他敞開心扉,就連簡單的親吻都吝嗇于他。
思及此,宋昱心頭頓時郁結,但覺得面上掛不住,繼續(xù)嘴硬,“愿不愿意都是我的人?!?
“是是是,你的人。”秦羽嫣拿他沒辦法,抓住突破點,“那你想沒想過她為何不愿意呢。”
宋昱略一思忖,說不出個所以然,便向?qū)Ψ接懡獭?
秦羽嫣問了些二人的日常,他斟酌說著,只是越聽她眉頭鎖得越緊。
“有何不妥?”他不解道。
“我倒是聽懂了,你同她除了云雨高唐,哪有其他事做?!?
他聽了倒不樂意了,替自己辯解道,“我也沒少送她奇珍異寶,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
“送那點東西算什么,不過是主子的賞賜罷了。”她直接挑破,“你一直高高在上,還想讓人把你放心上,怎么可能?!?
“”
“對了,你知曉她的喜好嗎?”
他想了想,只覺腦中空白,半天才吐了句,“她喜歡回西廂”
“西廂?為何回去?”秦羽嫣蹙眉。
于是他便將玉娘的身世全盤托出。
秦羽嫣聽完后感嘆道,“怪不得我覺著這玉娘身上氣質(zhì)不像普通丫鬟,原也是個落魄小姐?!苯又粗诌z憾搖搖頭,“也真是命苦,遇到你這么個人。”
“我怎么了,我待她也不薄,就差將那天上的圓月摘下送她了?!彼瘩g道。
“人家稀罕要那圓月。”秦羽嫣白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
“那要什么,我除了名分什么都能給她?!边@話說得愈發(fā)心虛。
“名分你倒不要想,頂多允你娶個良妾。”畢竟關乎自身利益,秦羽嫣態(tài)度明確。
“自然是知道,所以盡可能的對她好?!闭f著他攥緊了手中衣袖,似乎心有不甘。
“所以呢,要想讓對方感受你的心意,首先你要放下你那所謂的公子架子,投其所好,或許能讓人回心轉意?!?
唯有知彼,方能成事。
晌午,玉梔收拾完里屋,便打算回偏房休息。
誰知一進門就看見個熟人。
“小姐?。 贝禾倚χ孀邅恚瑢⑺龘鋫€滿懷。
玉梔驚喜還未褪散,拍拍她的肩,問道,“你怎么在這?”
“打今兒起,我也在公子府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