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里?”
“我家啊。”
“你家……?”郗青月吃驚,他們在一座大門前,高高的圍墻從大門延申,一直消失在遠方的藤蔓花海中。
郗青月緊著外套,過于寒冷讓她無法控制地發抖,手腳的寒意刺痛,郗青月蹙眉諾諾道:“我要回去,我……你能送我回去嗎?”
“唔,好吧?”男人咂咂嘴,還是答應了。
郗青月點頭,將腦袋垂的更低。
她并不覺得這個幫過自己的陌生男人是個大善人。
男人眼里的戲謔和審視,還有完全不在乎郗青月生死的隨意,都在警醒郗青月,這個男人不是好人。
他的幫助或是出于有趣,或是處于更惡的心思,總之不是完全的善意。
郗青月有些怕他。
怕這種表面友善,心中卻是膿瘡腐液的人。
因為她猜不準這種人的心思,猜不出下一秒,男人還會不會繼續保持這種友善。
一路無話,郗青月發現男人沒那么愉悅了。
這一發現讓郗青月更加謹小慎微。
一路的風景很好,松樹濃綠,沿路兩側全是一般高的松樹。
郗青月沒心思去看,她冷的不行,心里祈禱快些回到熟悉的城區。
經歷了漫長的冷冽,郗青月終于被男人丟下了車。
“衣服送你了,一路順風哈哈。”男人揮手,一腳油門,化作殘影消失。
郗青月還沒跟他好好道謝,又是遺憾又是如釋重負。
她身無分文,默默轉回家中。
樓梯內,郗青月每一步都放輕,側耳傾聽樓上的動靜。
若是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嚇得郗青月一動不動。
郗青月賭陸凌絕離開了,她必須回去拿到手機,再穿一套衣服。
若不是正值工作時間,路上行人稀少,郗青月都該被問是不是家里有困難了。
樓道內昏暗,家門口空空蕩蕩,房門緊閉。
郗青月藏在拐角看了一會,直到樓下傳來咳嗽聲,嚇她一激靈,趕忙去拿藏在毯子下面的鑰匙。
家里還是離開前的原樣,郗青月咬著嘴巴去沖了個熱水澡,她實在太冷了,手腳都紫紅一片。
浴后裹上厚重的衣服,里叁層外叁層的,有吃了些感冒藥,郗青月收拾好趕去警局做筆錄。
問話的警官臉頰圓潤,敷衍的問了幾個問題然后就讓郗青月跟他走。
“警官,結束了嗎?”
“啊啊啊,是的是的,你以后可不要犯糊涂了,長著一張小臉蛋規規矩矩的,年紀還這么小,未成年吧?別葬送了自己的未來啊。”
“警官我沒有……”郗青月疑惑,視線不經意穿過快她一步的警官,看到前方逆著光,和一個白襯衣警官談話的陸凌絕。
陸凌絕注意到郗青月的視線,朝著她微微一笑。
白襯衣警官笑道:“陸董可是要看好自家的小妹妹啊,大冬天的折騰也是受罪。”
“讓陳局笑話了,沒想到你今天來視察,不然也不會任小妹亂來了,她太調皮我也不是很管得過來啊。”
“還有你陸董管不過來的,真是平生僅見啊。”
他們客套兩句,白襯衣警官就走了。
郗青月看到陸凌絕就要跑到,可陸凌絕站在門口,她總不能沖過去。
往后躲?
那個臉頰圓潤給她筆錄的警官鉗住她的手臂,對她說稍安勿躁,然后將她交給了陸凌絕。
“陸董,事情都辦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也不會再發生了!”
“嗯,杜警官明年的評選若是有什么不懂,可以找我堂弟啊。”
“好嘞好嘞,都是一家人啊哈哈哈哈……”
郗青月聽不下去了,她驚恐的目光流過他們的面孔,只覺得都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們張著血淋淋的大口,要把她一片片撕扯下來。
陸凌絕掰扯完了那些利益之流的東西,將郗青月塞進了車里。
車里很溫暖,郗青月的一顆心,沉入寒冰。
陸凌絕朝她伸手,郗青月閃開,她問:“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什么這樣?”
“明明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情,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還要對你笑臉相迎?你應該被抓起來,然后在監獄里待一輩子!惡有惡報呢?你為什么沒有惡報?”
大手揉在郗青月的頭頂,柔軟的頭發被揉弄地亂糟糟,陸凌絕低聲說:“蠢貨,就算沒讀過書,也是個主播,怎么還跟沒見過世面一樣問些蠢問題?”
郗青月好似懂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懂。
云海不是這樣說的。
云海說,聯邦的警察保護著每一位公民的利益,他們是無比偉大的正義代表。
云海說,做人要懷著一顆善良的心,用美好的眼光看待世界。
那些在網絡傳播負能量的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