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衣不見蹤影,但是魔世震蕩引發(fā)的災變不絕,云烈不得不回雪山附近鎮(zhèn)守。
好在他這邊催動情欲,能感知她有所回應,并且不弱,只是不見她找來。
他只能安慰自己,她有倚云弓,沒那么好欺負。
緋衣當時問他這把弓能不能送給她時,其實他猶豫了片刻。
不是不知道讓她接觸舊日的貼身武器會刺激回憶,只是這樣有助于她恢復。他既害怕植入的虛假記憶被沖垮,但又盼望著再見她從前的風采,得隴望蜀,所以總做這種矛盾的事。
現(xiàn)在想來,真是慶幸那個瞬間沒太自私。
忽然魔兵來報:“魔君殿下,恰麗思將軍求見。”
云烈點頭示意,心里慶幸有些事可以分神。
雪山崩落,到處是碎石,他在一塊勉強平整的空地上搭了帳子,聊作行營。
所以恰麗思可以直接看到云烈在聽聞自己到來時愁容一輕,更堅信自己是他最好的后盾。
“魔君殿下,屬下巡查圣山周圍時發(fā)現(xiàn)了一只受傷的萬尺鵬。屬下記得這鳥崽子很難得,魔君親自培養(yǎng),作為禮物送給六部,以示盟好。這可是貴重之物,魔君珍重之物對屬下而言就是至寶,所以送回。”
說著她風情萬種地微笑,遞上了暈乎乎的小黑鳥。
這小鳥鬧騰得緊,還啄她的手,所以她用了個暈眩咒。
云烈看了那小黑鳥一陣,緩緩道:“原來如此。”
所以肅連能飛上對于一般的魔族絕無攀登可能的山頂,因為這萬尺鵬曾在他身邊養(yǎng)過,沾了些他的魔力,加上馳風那邊的什么邪藥,并非不可能。
“再有這等事派人送給應晨即可。他們同飛羽族之屬,他知道如何治療。至于你,堅守崗位即可。”
云烈的話是提點,也是批評了。這種緊要時分,關心一只禮物實在不分輕重。
恰麗思也聽明白了,連忙抱起小黑鳥轉身,卻又聽云烈喊道:“慢,把它交給我。”
恰麗思又開心了,笑盈盈地看向云烈,卻發(fā)現(xiàn)他眉頭緊鎖,透出少見的緊張神色。
他一伸手,小黑鳥漂浮至他面前,他湊近了感知一番,問恰麗思:“這雛鳥是撿到的還是有人送來的?”
為什么有緋衣血液的氣味?
恰麗思一時不敢回答,云烈已經明白,忽地爆發(fā)出攝人的殺氣:“送鳥來的人呢?”
“她,她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云烈覺得莫名,手掌一翻,半空中結了一個法印,籠住了小黑鳥。他用一縷元神入陣,查了小鳥的神識。
這小鳥修為尚淺,不成人形,記憶里敘事混亂,但清晰得記得山頂之戰(zhàn)風刃漫天,緋衣浴血的身姿,雪山崩塌之際抱住自己的手。
還有緋衣聽聞自己被騙時茫然又悲傷的臉。
都是最沖擊小雛鳥感知的片段。
“她在哪兒?她在哪兒?最后見到她的不是你嗎?”云烈抓住恰麗思,魔尊的威壓噴薄爆出,嚇得她驚恐抱住自己:“魔君在說什么?屬下不懂!”
云烈心知問不出什么,放了她,沖出去放聲長嘯——
頓時飛沙走石,草木雌伏,上至長老下至魔兵無不震撼跪倒!
長嘯過后,他冷靜不少,返回帳內,忽略瑟縮抱團的恰麗思,從自己丹田處抽取出一絲赤金色的物質。
“本君的一縷魔氣,不多,但足夠助你一日千里,權做你告知我妻子的線索的酬謝。”
說罷他先洗去小雛鳥體內緋衣殘留的血氣,因為魔族對她的血天然向往,怕是會起貪念,然后又將自己的魔氣送入。
“好好修行吧。”說罷人已化為龍形離去。
恰麗思難以置信地看那一團火焰飛遠,不信他能為一個蠢女人付出這么多,說是只有一縷魔氣,但那是龍族云烈的魔氣啊。
倒是那只小黑鳥,還暈乎乎的,趴在法陣里瞌睡,一點不知道剛剛被喂了頓好的。
不足一盞茶,魔世重新震蕩起來,但不是之前天崩地裂那種,而是似有水流在地面下迂回流動,甚至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趕往奔雷國的明銖腳步驟停,感知到腳下土地的異變,大叫不好:“媽的,他居然動用寰宇周天大陣!?”
跟著他的護衛(wèi)應晨嘆道:“這就是你明明能推算出神女下落卻故意不告訴魔君的后果。”
“閉嘴!我維護法陣也要力氣的好嗎?哪有空幫他找女人!”
寰宇周天大陣是環(huán)繞整個魔世的巨大陣法,用來穩(wěn)固大陸,同時警惕外敵所用。
此陣溝通魔世諸多山川地脈河流甚至古樹樹根,可以遍察大陸各處的異動。
神女的行藏也是異動之一,她是能給魔世帶來變數(shù)的存在。
這陣是明銖設計的,但是工程量太大,奔波勞碌不適宜他,布陣的事就交給了外甥。所以他們兩人皆能操作陣法。
云烈是不惜魔力,也要遍察魔世,找到緋衣了。
明銖狠狠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