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究竟要帶他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溫亦楓整個下午都在胡思亂想,回家時走的每一步都無法踏實。
抵達家門口后,他東張西望確認四下無人,然后哆哆嗦嗦地拽住了小江肩膀上的帆布包。
“那個…小江…我是不是應該準備點保命的東西?”
江知遙點頭,“要,我怕你受不了。”
“……”
別不是真的要帶他去玩什么s,然后把他往死里打!不然他都被毛筆戳過被鎖精環榨過了,還能有什么受不了的事?
而且她剛才點頭的時候眼神閃躲、底氣不足,這是慌了吧?
一向淡定且厲害的小江為什么要慌?
溫亦楓快被濃烈的不安壓制到呼吸暫停了。
“那我應該帶什么?菜刀?剪刀?美工刀?榔頭要不要?膠帶呢?危機時刻可以用膠帶…”
“噓!”江知遙打斷了他顫抖的絮叨,并且反手給了他胳膊一巴掌,“我接個電話,你別吱聲!”
他乖乖閉嘴,只聽小江對著電話那頭叫了聲“張哥”,然后她就背過身子神秘兮兮地通知張哥過來了。
嗯,這聽上去確實是在進行不法交易,溫亦楓覺得那個張哥恐怕不是什么好人,該防。
“剪刀、美工刀、膠帶我都有,一會兒東西就到了,你直接來我家。”
江知遙掛斷電話后,毫不避諱地當著溫亦楓的面輸起了家門密碼,也在解鎖的一瞬間沖他使了個眼神。
按照以往的幻想,第一次登堂入室應該發生在一個香香的傍晚,他捧著新鮮出爐的手工曲奇敲開小江家門與她分享,而秉承著禮尚往來的原則,小江也會邀請他進屋喝茶。
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踏進小江家大門的契機,竟然是為了奔赴一場未知的黑暗活動。
他就這么膽戰心驚地進門了。哪怕小江家確實和想象中的一樣香,溫亦楓也無法保持淡定,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遲遲不敢往前多邁一步。
江知遙剛放下帆布袋便看到傻子溫亦楓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怎么看怎么惱火。
“你要是不想在我家光腳,可以回你家拿一雙拖鞋放在這!這都不會嗎?你沒發現我的拖鞋也在你家放了好幾天嗎?”
她實在沒忍住,把科學飼養準則拋之腦后,叉著腰對著溫亦楓劈頭蓋臉一通罵,就像之前在工作時間拿他開涮那樣。
“好嘛…”溫亦楓委屈地將門打開,“那我去去就來…小江你不要害怕…不要擔心…”
這讓她怎么不害怕,怎么不擔心?
江知遙還是懷疑溫亦楓故意把身上的弓形蟲傳染給了她,不然她最近為何會對他這個人產生信任?莫名其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傻味的溫亦楓怎么能信任啊?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
畢竟他去年年會還被工廠同事投票投出了個吃苦耐勞獎,這說明他確實是個可以托付的牛馬騾子啊!
江知遙瘋狂逼迫自己信任溫亦楓,不然她真的完蛋了。
她在客廳焦慮地來回走動著,片刻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江知遙心急如焚地開門,卻目睹了手拿拖鞋的溫亦楓對著墻角齜牙咧嘴的兇狠模樣。
“小江!這個變態打電話說什么做了標記明天再來!還在你家門口晃晃悠悠!好猥瑣!”
江知遙直接無視掉溫亦楓的大呼小叫,默默走到電梯間的拐角處抬回了一個大大的紙箱。
“張哥辛苦了,還麻煩你幫我送過來。”她對著縮在角落里的瘦小男人說。
那個男人笑嘻嘻回了聲好,也意味深長地看了兩眼張牙舞爪的溫亦楓,隨后火速逃離。
“他就是張哥?!”溫亦楓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小江,他到底是干嘛的?”
“快遞站小老板,他最近腰不好,走路的樣子確實蠻猥瑣的。”
“……”
答案與預想的身份大相徑庭,溫亦楓的大眼睛瞬間心虛地眨個不停。
“好吧,那我們到底要做什么黑暗的事?你不把話說清楚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就對了…我也很害怕…塔子哥…我吹牛遭報應了…”
“哈?”
江知遙把拿一大箱包裹扛回客廳,拿著美工刀快速開箱,也扒拉開蓋子將里面裝著的東西展示給溫亦楓看。
“我開團的時候保證在上上周末發貨的…結果如你所見…我只顧著打游戲和睡覺…根本就把這件事忘了…我還好久沒看qq…群里肯定又在罵我…操…再不發貨要被投廁了…所以我只能把你抓來打包了…兩百個件…我操…兩百個…咱倆今晚說什么都要包完…”
溫亦楓蹲在箱子旁拿起其中一只印著林塞貼貼同人畫的徽章,大致可以明白小江為什么把事情說得那么恐怖了。
她不是第一次忘記給買她同人制品的顧客發貨了,在他們認識的這兩年多里,同人畫師餃子魚起碼因為類似的原因被二次元們掛在網上罵過幾十次。
簡直是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