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半年之后,他開始和顧燁棠交往。也是在那之后,他時隔多年又開始時不時地會見到顧燁彤。
他知道在顧燁彤眼中,自己并不是她妹妹的好姻緣。表面上,她對他以禮相待。私底下,她曾經不留情面地指責他只是把自己的妹妹當金絲雀對待,并沒有足夠尊重她作為個體的獨立性。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夠尊重她獨立性的人是你自己?”
而他也毫不留情地反擊了。
他知道顧燁彤對顧燁棠非常疼愛,萬事關心。她們的關系與其像是姐妹,更像是母女。盡管顧燁彤自己也只是一個未滿三十的年輕女性,但是她把自己扮成母親的時間實在太長、太久了。
靳南庭不知道母親的離世和母親的遺棄,哪種更會讓一個年幼孩子的世界就此崩塌。但他知道,母親的缺失會對一個人的成長造成多么不可逆轉的影響。
所以,他不相信情愛能長久,只相信風險能控制。這也是為什么,他選擇了家世單純脾氣又溫和的顧燁棠。這樣的女孩不會主動攀附權貴,但一旦有人可以依靠,她也很快就會適應和習慣被別人照顧。
就像被姐姐照顧的前半生那樣。
顧燁棠不曾說過自己的姐姐對他有什么負面評價,但自從在去年年底訂婚以來,她也不曾對即將來臨的婚姻表現出任何的恐慌和遲疑。
所以當顧燁棠在婚禮一個月前留言出走時,他無疑是震驚的,而直覺告訴他顧燁彤一定在其中發揮了什么作用。
他沒有立刻前去興師問罪,而是讓秘書去查了一下顧氏的財務情況。
顧燁彤是對的,如果他們有直接的生意往來,她會被他輕易拿捏。但她又錯了,商場上各家之間利益錯綜復雜,若他真要拿住顧氏的命脈也并非難事。
不出所料,三天后顧燁彤主動找上了門。
“我也不知道棠棠在哪里。”顧燁彤拒絕坐下,昂著頭試圖保持氣勢,“就算你讓顧氏破產,我也沒有辦法把她交給你。”
他知道她自然不會。即使她知道顧燁棠的下落,這個女人已經很明確的展示過自己對妹妹的親情是無法被利益收買的。
這樣牢固的感情,倒是令人有些羨慕。
“我并沒有想要找她回來。”能在婚禮前一個月臨陣脫逃,顧燁棠看來并不如自己以為的那樣沉穩識大體。既然這樣,那她就不適合當他的妻子。
“那么你想怎樣?”顧燁彤右手叉著腰問道。
“我想知道你和她說了什么,讓她突然選擇逃婚。”
女人繃著臉并沒有狡辯不是因為自己的關系導致現在這樣的結果,她敢作敢當的態度還是讓靳南庭敬佩的。
“我只是讓她想一想,她是否真的愛你愛到愿意改變自己的一切生活。”
這個回答,讓靳南庭怒極反笑,他溢出嘴角的冷笑讓女人嚇得后退了半步。
愛?
“我沒有想到,“靳南庭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向她,”這會是你問出的問題。”
難道,他也看錯她了嗎?他以為她會是更加聰明、看問題能看得更透徹而長遠的女人。
“靳南庭。”大概是怕他被氣的失去了理智,顧燁彤的語氣溫柔了下來。“棠棠和我們不一樣,她很細膩也很感性。”
他知道,所以對待女孩他總是竭盡所能地溫柔體貼,滿足她所有的需求。難道這還不夠嗎?
“你…以你的條件,你很快就能找到適合當你妻子的女人。”顧燁彤繼續柔聲勸慰他,“放過棠棠吧,她需要的是一個真心愛她所有的男人。”
“那你嫁給我。”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讓誰更加驚訝,是女人還是他自己。
“你現在并不理智。”透過玻璃幕墻的反射,他看到顧燁彤很快又換上了那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你可以質疑我的理智,但你無法質疑顧氏現在的處境。“靳南庭飛快地在腦海中計算著如果一切真按照他的要求發展會變成怎樣。“建設銀行凍結了你們貸款的申請,如果我繼續施壓,我保證你找不到任何銀行愿意放貸。”
顧燁彤不可能忍心讓自己和她外公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你是在威脅我。”女人咬著牙說道。
他可以逼顧燁彤屈服,他有99的把握。
“我給了你選擇。”
顧燁彤大步繞過書桌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西裝的領口。“你太卑鄙了。”
那張艷麗的臉龐因為氣憤而漲得通紅,即使這個時候她打他一拳他也不會驚訝。他還記得小的時候,有個孩子因為她隨母姓而嘲笑她怕是沒有爸爸,結果被顧燁彤騎在身上暴揍。
理性,恐怕只是她的保護色,她內心深處的小姑娘是沖動的、倔強的。
“我不覺得懲罰讓自己難堪的人是一件卑鄙的事情。”他的理性也是有界線的,他精心規劃了三年的路徑只因為她幾句話就崩塌,他不可能若無其事地放過她。
“那你要我嫁給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