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
只是哥哥如果可以像小時候那樣多看看自己就好了……
胸口傳來的悶痛無時無刻不侵擾著伊歐菲斯虛弱的精神,更像是一種任性,仿佛知道自己已經可以在兄長的庇護下安全,半精靈在那雙微涼的手撫摸上額頭時,還來不及與艾切爾打招呼就墮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
“伊歐菲斯……”
“再來,還不夠,快一些,再快一些!你是沒吃早飯嗎?”
“爬起來,你想在地上睡大覺嗎?”
“小鬼,這就是你的本事了?”
木劍的碰撞聲不絕于耳,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草藥醫(yī)生的后院里揚起一片片塵土,但兩人都對這嗆人的環(huán)境毫不在意,拿著兩柄粗制濫造的木劍比劃。
伊歐菲斯像一只斗志昂揚的小獅子,視線牢牢鎖定著對面高大的獵魔人,試圖從他的防守中找到些許破綻。獵魔人不斷催促他的出招更快更兇猛一些,但不管伊歐菲斯再怎么快再怎么用力,杰洛特總是能格擋下他的進攻,再將他撂翻在地。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zhàn)斗,但唯一的觀眾卻看得十分起勁。
“加油!加油伊歐菲斯!打倒他!”
“打他的腿!瞄準他的眼睛!”
嘴唇蒼白的艾切爾縮在不遠處的躺椅上,身上多處地方都纏著厚厚的繃帶。終于獲得允許離開那間暗無天日的小木屋,可以坐在場邊為自己的兄弟吶喊助威,激動的情緒讓艾切爾慘白的臉色上多了一抹紅暈,但很快就因為過于激動而喘咳不已。
“艾切爾,艾切爾,你還好嗎?”
“咳,咳……我,咳,我沒事……”
聽到動靜就急忙趕過來的女人把手在圍裙上使勁擦了擦后,才小心憐惜地摸了摸男孩比雞蛋白還要嬌嫩的面頰。這是一個惹人疼愛的小家伙,在鄉(xiāng)野村中里當草藥醫(yī)生的女人還從未見過比兄弟兩更耀眼的存在。
“抱歉,安妮特姐姐,我不應該那么著急的……”
“小家伙,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有沒有滲血?!?
安妮特掀開艾切爾衣服的下擺,發(fā)黃的繃帶下面是一個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當她第一次看到這些傷口時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這個瘦弱男孩的身體里有著她無法理解的堅強生命力,雖然不旺盛,但像永不枯竭的小溪涓涓流淌,滋養(yǎng)著這具受傷殘破的軀體。
還好,傷口沒有再撕裂,只是被捅穿的肺腑還需要更多時間的修養(yǎng),才短短一個多星期艾切爾就能半坐起身已經足夠讓安妮特感到驚訝,若是連內臟都能一起長好的話,安妮特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救了一個什么怪物。
“還好沒有撕裂,不要再大喊大叫了艾切爾,我已經用光了所有能用的止血藥,在下一批藥草炮制成功前,你和伊歐菲斯兩個小家伙都不能再受傷了?!?
伊歐菲斯終于發(fā)現(xiàn)了兄長的不適,但注意力的分散讓他迎來一記本可以躲開的痛擊。
“嗷!杰洛特,你這是偷襲!”
“難道你的敵人就不會偷襲嗎?難道他們還會在進攻前先向你彎腰鞠躬,等你做好準備再動手嗎?那些可恨的家伙只會使出更加下叁濫的招數,爭取在你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前就置你于死地?!?
被結結實實打了一頓又訓了一番的伊歐菲斯垂頭喪氣,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白金色頭發(fā)也暗淡下來,他難過又氣憤地將木劍狠狠地丟在一旁。
“那就讓我去死好了!反正不管我怎么練我都打不過你,獵魔人根本就是怪物,這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希望?!?
杰洛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被伊歐菲斯的無賴給氣得笑了起來。銀發(fā)的獵魔人有著一張飽經風霜但仍然英氣逼人的臉,常年累月與怪物搏斗淬煉了他如刀劍一般氣質,不管在哪,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最挺拔最健壯的那一個。當他收好劍,雙手插兜看著生氣的伊歐菲斯時,那威嚴的氣勢讓安妮特都忍不住偷瞧了好幾眼。
“伊歐菲斯,注意你的言辭,我不是你可以撒嬌耍賴的父親?!?
“是你哭著喊著求著讓我教你劍術,為的是保護你的哥哥不再受到傷害,怎么?你難道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絕望嗎?”
杰洛特嚴厲的批評讓伊歐菲斯紅了眼眶,但男孩倔犟地極力克制眼眶中逐漸積蓄起的淚意,不愿讓淚水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我錯了……”伊歐菲斯帶著濃厚的鼻音,“我不該這么說的,杰洛特,請你繼續(xù)教我,我保證再也不抱怨了……”
“伊歐菲斯,咳……杰洛特,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伊歐菲斯分心了,你不要再怪他了……嘶——”
艾切爾見伊歐菲斯泫然欲泣的樣子心疼壞了,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子為他求情,但他的傷口哪里經得起這樣折騰,果然很快又疼得小臉蒼白。
杰洛特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木劍還給想要跑過去安慰艾切爾但又不敢動的男孩,摸了摸伊歐菲斯有些亂的頭發(fā)。獵魔人其實對這位戰(zhàn)斗天分極佳的半精靈十分欣賞,只是短短一個星期的訓練就已經可以在他的攻擊下?lián)芜^叁四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