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涵醒時蔣行舟已經出門晨跑了,回完消息她起來洗漱,才六點。
平時這個時間她不會醒,蔣行舟也不會去晨跑,晨跑、早起辦公是他這半年才突然有的……行為。
因為他沒有這個習慣,因為這個行為極低的頻率,方之涵很快意識到這是無聲的譴責,像是在控訴她:因為我們吵架,我難過的睡不好覺只能通過工作轉移注意,通過跑步發泄。
把半夜泡上的米倒進電飯煲,熱水燒開晾了兩杯。
方之涵打開冰箱看家里還有什么食材,陳姨只偶爾被要求做飯,昨天吃了白灼蝦,冷藏里還剩下幾只。
她把剩下的蝦拿出來,又拿了一根胡蘿卜幾個雞蛋,拍好蝦泥炒完胡蘿卜丁,放好調料備好,她又去調面糊。粥煮好了,打開涼著,煎了一盤蝦餅,兩個雞蛋,蔣行舟回來的時候她正準備攤蛋餅。
“桌上有水,你嘗嘗涼不涼,涼了兌上點。”
蔣行舟把花插進花瓶,喝了水之后沉默的去了浴室。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方之涵做飯。
方之涵給自己盛了半碗粥,一張蛋餅,兩個蝦餅,剩下的全擺在蔣行舟那邊。
她早上胃口異于常人的好,蔣行舟將近一米九身材精壯,也未必吃得過她,但是今天起有點早,她食欲不大。
她剛坐下,蔣行舟也出來了。
那點東西對方之涵來說就是幾口的事,不燙口,她不到十分鐘就吃完了。
“好困……”這會兒的方之涵貪吃貪睡,她打個呵欠:“我回去躺會兒。”
“嗯。”
瓶子里的玫瑰和他的主人一樣寡言,被忽視了。
蝦餅酥香,白粥蛋餅適口。可蔣行舟莫名覺得苦澀,如果方之涵想,她就很會愛人,她會讓人幸福,讓人迷戀,如果她愿意,如果她愛。
可他不行,他乏味無趣,還很自私。他能預見那幾支玫瑰的結局,等到晚上陳姨會發現它們不再新鮮,在他們回來之前把玫瑰扔掉,就好像它們從沒出現過一樣。
或許方之涵從不缺那幾支玫瑰,她見過很多,她需要的是錦簇的、熱烈的,那樣她才能看見,才會作出一點點回應。
方之涵看不到他寡淡的情感,他怨恨她的無視,只能用討人厭的方法引起她的注意。
她覺得厭煩吧。
方之涵正淺睡,床被壓下榻一點,一個寬后溫暖的身體貼上來。
“快八點了。”
方之涵翻身窩在蔣行舟懷里,鼻尖是沐浴露的馨香。
“早飯很好吃。”
她在蔣行舟的胸膛蹭了蹭,聲音悶悶的:“早上起不來,以后有時間給你做中晚餐。”
兩人八點半出門,蔣行舟去醫院的時間隨心,但方之涵每天九點都得去電視臺確認當天的工作。
因為是導師推薦過來學習,中規中矩的薪資對應清閑的工作,寫完流程稿錄了兩段口播,不到兩點方之涵就被特批下班了。
方之涵去的時候蔣行舟正在手術室,她站在玻璃門外看。
蔣行舟做任何事情都很專注,他動作有條不紊全身心投入手術中。
手術臺上是一只中型田園犬,也是昨天她和蔣行舟談話不歡而散的結因。
方之涵很小的時候有一只心愛的小狗,后來它病了,叔叔叔母不愿意為它花費金錢,她更沒能力為它做什么,只能看著它的生命流逝。
所以她最看不得傷心無措的眼淚。
她不止一次這么做過,她的底線一降再降,蔣行舟不得不好好和她談談。
但她知道自己不會因為他的話有什么改變,這種事她不可能冷眼旁觀自然做不出任何承諾,她認真的和蔣行舟說,以后這種事情就算是她個人幫助行為,她會按照正常對外費用付錢給醫院。
當時蔣行舟沉沉看她一會兒,就去書房了。睡前方之涵沒見他回來,睡醒他也不在。
方之涵不太懂醫療,這只小狗的病說是子宮蓄膿,她眼看著金屬托盤上一整坨肉瘤似的血糊糊的東西,不自覺皺起眉。
她在外看了一個多小時,蔣行舟在里面站著的時間更久。
“蔣哥過來之后連著做了四臺手術,到現在還沒吃飯。”
方之涵又想起小陶姐那會兒對自己說的話。
確實不應該,她的事影響蔣行舟太多了。
方之涵接完電話回來蔣行舟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她直奔蔣行舟的辦公室,推開門撲進他懷里。
蔣行舟被撲了個滿懷,剛想回抱方之涵就捧著他的臉吻上來。
她吻得不急切,但纏綿,讓蔣行舟想起兩人第一次接吻。
熱戀,但不熟。
這是兩人戀愛前半年的客觀總結。
寒假期間兩人打電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新學期前幾周蔣行舟回寢室住,陳燁試探的問兩人的情感情況,在他看來這對情侶實在……不親熱。
蔣行舟要么出去上課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