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學校的人寥寥無幾,大家都去往心儀的地方渡過這個美好的夜晚。看著空落落的寢室,顏杏準備下樓去趟超市,倒也不是為了想買什么東西,只是超市每天都還有不少的人,稍微熱鬧一點。
今天陳凜被強制性加班,他說晚上會趕過來,但w市離c市有將近叁個小時的路程,顏杏想了想還是表示拒絕。
超市里碰見一個熟人,她在挑選餅干,對方站到了她身旁,和她拿了相同的餅干,他問:“一個人嗎?沒有和何香去跨年?”
這樣的問法讓顏杏有些懵,好半天才點頭:“嗯。何香有自己需要陪的人。”
吳樂曹摸了摸餅干袋子,沒再搭話。
結完賬離開超市,外面的商鋪招牌都亮著燈,顏杏掃了一圈,還是決定回寢室。
剛走到寢室樓下的花壇,有人叫住了她。
又是吳樂曹。
他平常說話聲音很低,現在卻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高。
“不知道我能不能陪你跨年。”
氣溫低,她沒有穿太多衣服出門, 冷得聲音都在抖:“我不跨年。”
她覺得吳樂曹越來越奇怪,因為他是學習委員,每個人和他的交流次數都很多,但他總是喜歡沒話找話。
偶爾他會問她作業上的問題,作為班上成績第一的她不得不回答他,盡管有些問題非常簡單,像他故意過來找事兒一般。
吳樂曹又向她走近了一些,張了張嘴,沒發出一點聲音。
等顏杏準備離開時,他再次開口,克制不住聲線的顫抖,斷斷續續道:“我喜歡你。”
零下的氣溫讓聲音的顫抖有了合理的解釋,而黑夜也掩蓋了所有不安的神情。
說話帶著白氣,顏杏打了個哆嗦,現在只想回到寢室加幾件衣服,所以簡單明了道:“我有男朋友。”
愣了幾秒,吳樂曹盯著她說:“那個沒讀書的男人?聽說他在修車廠工作,這么臟,配得上你嗎?”
驀地,寒冷煙消云散,難以言喻的怒火冒上頭心,顏杏盡量平緩道:“你呢?你多干凈?你說出的這些話對得起自己讀過的書嗎?惡毒齷齪的心才是全天下最臟的東西。”
說完這些話,她轉頭就走。
對方仍然在身后說:“無論你如何想,他配不上你是真實。”
本打算反駁幾句,可她瞥見了寢室樓下頎長的身影,在路燈下逆光而立,有白色的飛絮飄在他的身側。
她放棄了毫無意義的爭吵。
飛絮飄向她的眼睛,這時她才發現,原來是雪。
整個人投入溫暖的懷抱里,她忍不住嘆氣:“你怎么還是來了。”
陳凜從口袋中伸出手,一點一點撫順她的頭發,沒什么表情道:“剛剛那個人喜歡你是嗎。”
從他胸前抬起腦袋,顏杏有些心不在焉,“你都聽到了?他是瞎說的……這種人說的話不要當真。我們去外面找個酒店住吧?現在好冷。”
陳凜應著,牽起她冰冷的手,思緒遲滯了很多。
依然是之前的酒店,甚至都是同一間房,以至于顏杏居然體會到了難得的歸屬感。
不知道其他人跨年做了什么,他們單單播放了一部電影,沒能撐到零點,大腦便開始昏昏沉沉,陷入半睡半醒之間。
陳凜在她前面睡著,見狀,顏杏關了燈,神不知鬼不覺的拍了一張他的睡顏,隨后心滿意足地窩進他懷里睡覺。
凌晨有人放煙花,聲音很響,她在睡夢中聽到了,下意識收緊手臂,腦袋貼著身邊的人。
新的一年又是一個嶄新的開始,早晨的一輪暖陽也給這個開始附加了些許柔情。
陽光隔著窗簾照射在床鋪上,陳凜醒得早,看到她臉上的光斑后側著身子擋住了陽光。
她睡得很平穩,呼吸清淺。
昨晚僅僅親了幾下她的脖頸,其余的事情都沒有做,但還是給她留下了痕跡。
好嬌氣的皮膚,他湊近看了一眼,不小心蹭到了她的下巴。
叁秒過后,顏杏睜開了眼睛,她皺起眉頭想要推開他,“你干嘛。”
陳凜繼續將她抱在懷里,用臉蹭她耳后的頭發,低聲道:“廠里有些活今天就要趕出來,我得回去了。”
“元旦都不給你們放假……真過分。”顏杏慢慢清醒過來,自己的手跟著摸上他的腰,“要不你別干了,我掙錢養你。”
陳凜輕笑了下,吻了吻她的耳尖,“別說傻話。”
他起床開始穿衣服,剛將上衣穿好,顏杏又從身后抱住了他。
她有點黏他,這他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
他想問她冷不冷,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她握住了。
人在愣神之中,左手的無名指被戴上了一枚戒指。
顏杏舉起他的手朝向窗戶,金燦燦的戒指泛著漂亮的光。
“和你的手很搭配。”她彎著唇角,“用獎學金給你買的,喜歡嗎?”
問出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