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些東西,下到負(fù)一,趴在廊臺上向下看,他仍被吊在哪兒,后背肩頭隆著肌肉。他雙臂雙腿都并著,像一根立著的長長的紡錘。
我向下問道:“累不累?”
他似乎想扭頭看我,可腦袋被胳膊擋著轉(zhuǎn)不過來,于是他踮著腳尖,踩著小碎步向后轉(zhuǎn)了半圈,他抬頭望著我道:“有點兒……”
“羞不羞?”
“還行……”
“沒軟吧?”我看著他腰間翹起的家伙。
“沒有……”
“想下來么?”
“看你欠不欠我人情……”他看起來已經(jīng)很累了,可他還是嘴硬。
“你覺得這樣能還上么?”
“這得看你。”
“我覺得還差一些。”
“那我再堅持會兒……”估計是仰頭太累,他低下了頭。
我?guī)е鴸|西,轉(zhuǎn)下負(fù)二,坐回原位,拿遙控器按下「上」,他雙腳離地,繩子便掛著他慢悠悠的轉(zhuǎn)圈,他不用動,自然就變回了面對我的朝向。我再按「下」,讓他的腳趾貼回了地面。
我掏出他的跑車聯(lián)名款電動剃須刀,拔下蜂巢刀頭,換上推子刀頭,走到他旁邊,按個按鈕,剃須刀在我手機嗡嗡的震。
我抬手摸著他側(cè)肋說:“我?guī)湍惆衙脊蔚舭伞?
他嗤笑一聲道:“你這是什么趣味。”
“這樣更好看呀。”
“隨你吧。”其實他就算不答應(yīng),我要打扮他,他也反抗不了。
我仔細(xì)的把他兩腋清理干凈,然后是胸口上零星的幾根,再然后,我弓下腰,把他下腹直至腿根的所有毛發(fā),換著角度下刀,四面八方都剔除干凈,剩一些若隱若現(xiàn)毛茬。
再然后我蹲下,清理他的小腿,因為被我吊著,他的小腿肌肉繃的硬硬的,刀頭在他小腿上的行走,像是在用刨子給木頭拋光。
“這樣多干凈呀。”我仰頭沖他笑,他不理我。
我轉(zhuǎn)去他身后,清理他的小腿肚,再轉(zhuǎn)回正面,他腳上也有一些短促的毛發(fā),我通通沒有放過。我圍著他前前后后檢查了好幾圈,確認(rèn)他已經(jīng)被我清理成了一個干凈的瓷娃娃。
我坐回去,看著他干凈的軀體,發(fā)覺這才對嘛,體毛這種東西,是現(xiàn)實與幻想的界限,是人總會生長出體毛,但人們卻不喜歡這種原始的殘留物,理想中的人沒有體毛,只有剔除體毛,才是合格的玩物。
他問我:“你不喜歡體毛么?”
我說:“其實無所謂,我就是想轍報仇。”
我看著他,他眼神亂瞟,不說話了。
我說:“你欺負(fù)人的主意那么多,幫我想一個吧。”
他說:“你都知道啊……”
我說:“我把你毛都剃了你也不害羞。”
他說:“小時候還知道害羞吧,長大了……這種感覺好像退化了。”
我說:“好像也不是所有成年男性都不會害羞吧?”
他說:“好像不是。”
我說:“你好像從來都不會害羞,不會尷尬。”
他說:“但是我會興奮,也會難受,其實差不多。”
我問他:“那你現(xiàn)在是興奮還是難受?”
他說:“都有啊,檸檬……吊這么久都會難受的,脫光了被這么看著,都會興奮的……”
我好像明白了我們的不同,不過這與報仇無益。
我說:“那我叫幾個人一起看著你吧。”我想了想目前不具備找人來的條件,于是又補充道“或者我把你這樣的照片發(fā)給別人。”
他仰天嘆了一口氣:“會有危險的啊……”
真煩人,我想,真煩人,我總是被他牽著走,我想被他牽著走,但不想永遠(yuǎn)被他牽著走,不想報仇的時候,還得充分考慮他的意見。可他說的又沒錯,真是煩人。
我拿出繩子,系在他的腳腕上,在他的配合下,把他的腳腕和大腿根捆在了一起,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一個單腳站立的,一腿盤起的印度的神。
我想把他第二條腿也依樣畫葫蘆似的捆起來,可實操起來比剛才復(fù)雜的多。他第一條腿彎著,點不了地,第二條腿,被我用繩子系住腳腕拉起來后,他全身的重量便落回了手腕,他懸著,沒法配合我抬腿,我也沒力氣單靠自己,把他的這條腿腿凌空抬起、彎曲。
我只得按了「下」,讓他蹲著,再把他那腿的腳腕兒和大腿根束在一起,最后兩腿膝蓋在他身后牽一道繩拽緊,他的腿便蹲著分敞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