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種逃避心理,從那天開始,鐘寶珍讓自己徹底忙起來,上完課就去圖書館泡著,盡量斷絕與外界的聯系。
圖書架上貼著的蘇格拉底的名言——“認識自己的無知就是最大的智慧”,無知太難得,對鐘寶珍來說,避免已知的可能才是要緊事。
當然了,成效未知。
夜風習習,煙霧也只有被吹散的命運了,一如她。
她回想著那可恨的已讀,在趕due的間隙,伴隨著煩悶的心情,去抽支煙。
她查過了,rendez并沒有所謂的智能助手,那她又是什么時候匹配的這個人。ta的主頁,并不像刻意清空過的樣子。
就算自己只是手滑,這個人也一直在離線沉默,但為什么最近又突然出現,并一言不發。
已讀?就只是已讀。
她對rv完全陌生,而ta對自己卻了如指掌。
鐘寶珍翻看著自己發過的消息,第一條記錄還只是個名字,但那個人她是有些印象的,金發碧眼的醫學生,不愛笑,但是玩的花樣很多,也算是她s的啟蒙吧。
那個紅色的鈴鐺乳夾,叮鈴鈴,總讓她想起小時候在柏林看過的第一場雪,圣誕老人架著雙輪馬車,揮著纖維做成的鞭子,給路過的孩子一人一個紅通通的蘋果。
還有滴落下的蠟油,剛剛凝固的白色,慢慢地揭開,只是讓人期待的溫度,滴滴答答,好似幸福的傷口。
她和他討論著穿孔的感覺,“耳朵上我打了幾個洞,挺疼的如果在乳頭上會有多痛?”
“在醫生眼里,這算是哪種級別的痛呢?”
她想想,他說什么來著?
“rry,我是法醫。”
鐘寶珍笑著把煙熄滅,回到室內。同組的david給她發消息,說過會兒要開一個線上的etg。
他們這個小組算是隨便湊的,除了組長david和一個經常發表情包的jane,其余的人她都不熟悉。
教授好說話,又不占學分,這種差事當然也沒幾個人愿意認真。今晚八點前她還要交一個essay,干脆假裝攝像頭壞掉,在分屏趕稿。
david依舊可靠,很快就分好了任務。鐘寶珍設置提醒事項,時間定在周五下午。
屏幕里青筋賁張的手臂,鏡頭里david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燈光下漂亮的小麥色如流沙淌到她心里。
鐘寶珍從未和任何一個猶太男生約會過。他們的教義似乎也不允許他們隨意約會,交往就須十分用心,遵守著嚴格的禮儀。
她認識david兩年有余,他只有過一任女友,毫無疑問的信奉的是猶太教。
荷爾蒙作怪,看誰都是自己盤里的菜。
還是太久沒有紓解過,鐘寶珍不免嘆口氣,自從rv出現,她從未這么久的干旱過。
“bel?”
鐘寶珍回過神,應了聲,“我在”
david頓了下,隨即笑起來,“哦,我在叫我妹妹,我忘了,這還有一個bel。”
鐘寶珍也跟著笑了下,有些尷尬。
微信彈出一條消息,又是吳老師轉發的微信小視頻,她懶得點開。
留學生大群里有人在發“學校食堂缺兼職,時薪14,速度來,輕松活。”
她剛點進去,發現周莎莎拍了拍那個人,但立即撤回了。
說起周莎莎,自從上次吵架之后,她們就再沒有說過話。
她對于周莎莎借了她假包的事并沒有多生氣,畢竟那時候她是出于好心。
可她的脾氣實在難搞,鐘寶珍也不認為自己有要哄人的必要,要不干脆下學期換個房子重新找舍友好了。
可是這里的交通真的很方便,附近也還算安全,鐘寶珍糾結了一會,時間已經將近七點,還是先趕ddl吧。
結束會議后,david看著妹妹坐在茶幾旁發呆的樣子,伸出手在她面前討嫌地晃了晃。
“干什么?”isabel趕走那只討厭的手,一雙帶著求知欲的眼睛此刻暗淡下來。
“怎么不開心啊”
在哥哥面前,isabel卻也說不出口,手撐在膝蓋上,苦惱地嘆氣,“沒什么別來煩我”
david坐到她身邊,哄著她開口,“bel,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說好嗎?”
說什么呢,說昨晚在夜店和男生熱舞,還是說自己偷偷從后窗翻回家的事。這個古板的哥哥八成又會讓她去跟上帝祈求寬恕。
和他正相反的,isabel又想起昨晚那個亞洲男生,他的笑,還有恰到好處的調情,都讓她難以忘懷。
他有女朋友嗎?真心話大冒險中,她一直沒能問出這個問題。
但她還記得另一個亞洲男生的問題,“你剛才在看誰的消息啊,ryan?”
“one you don&039;t know”他故意停了下,模棱兩可地補充,“i 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