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不在的一天,燒鳥師傅出門抽個煙的功夫,走進來一對男女,壽司學徒北川拓從后廚探出頭說:“又是你們中國的留學生。”
鐘寶珍稍微側過身,語氣訝異,“怎么看出來的?”
北川瞧著那對在預約臺前站定的情侶,瞇起眼,“嗯中國的女生很好認。”
鐘寶珍把打包的單子對好,才堪堪抬頭,“嗯?”她驚訝地睜大了眼,周莎莎和john,她們怎么會來這里?
“誒,你認識的人啊?”北川問。
她點頭,有些尷尬地說:“我的舍友和她男朋友。”
因為這里的食材與服務水準不錯,且在華人圈小有名氣,所以鐘寶珍也見過了不少的留學生,只是沒想到她們倆會來吃這家相對平價的日料店。
周莎莎把包放下,抬頜微笑,“john,他們家的鰻魚手握很不錯哦,我上次在外賣上點過。”
john看也沒看菜單,“你確定吃這個嗎?我們上次去的那家oakase不用預約就能吃。”
“嗯他家很火啦,周末都要排隊呢”周莎莎撒嬌的語氣陡然停止,因為john的下一句話。
“也不用你花錢,why not eat thg good?”
鐘寶珍正是這時候出現,為她們添上熱水。
“寶珍”這恐怕是她叫她名字最多的一天,周莎莎的驚訝無法掩飾,“你在這里兼職啊。”
“對啊,”鐘寶珍朝她們微笑,“你們想好點什么了嗎?”
john突然開口問:“有什么推薦嗎?”
“海膽意面是招牌,手握和燒鳥都很不錯,除此外壽司橋也有很多人點,上面都是刺身和chefs choice的壽司”
john接著問周莎莎,語氣溫柔,“babe,你想吃什么嗎?”
周莎莎頭次認真地打量了鐘寶珍,從下到上的,踩得發軟的舊匡威,平平無奇的員工服,固然,她不得不承認鐘寶珍有著連她都羨慕的好皮膚,雪白到干凈。除此外呢,她帶著一種驗證后的輕松,無所謂地一笑,“都好啊,反正我只是想來吃鰻魚手握嘛。”
點完單,鐘寶珍把單子交給后廚,北川把夾在耳朵上的筆拿下來,一邊比劃著一邊說:“兩個人,點了這么多。”
他用日語跟后面的二手師傅說:“這次不是壽司橋,是壽司船啊。”
等到用餐高峰過去,鐘寶珍終于有時間打開rendez,有個來美國交換的挪威男生今晚想要見她,她點進去看到他的照片,那雙灰綠色的眼睛,偏厚的嘴唇,幾乎是瞬間,她的下體涌來一陣濕意,就連那些乏味的調情也生動起來。
那個人又發來一條信息,問她能不能接受一些過分的東西。
“多過分?”
“欲火難耐之后,讓你變得臟兮兮(可憐eoji)。”
“我好期待。”
回完了消息,一抬眼卻是john的臉,足夠近,是令人不安的距離。
“在和男朋友發消息?”他問。
鐘寶珍并不回答。
他一笑,并不拉開距離,“我來取發票。”
發票緩慢地吐出來,john遞給她幾張十元美金,“補給你的小費。”
剛才他給的小費算不上多,但也絕不算少,雖然這個少,是相對于他自身而言。
鐘寶珍多少能猜到由頭,畢竟他特意挑了周莎莎不在的時候過來。
但她并不想收。
“why?”他蹙著眉,很明顯這不是他熟練的局面。
“我不需要。”
e on”john重復道,“只是小費。”
鐘寶珍坐在那里,避也不避地說:“兔子不吃窩邊草。”
“what?”
恰好周莎莎從衛生間出來,高跟鞋的聲音擊破這尷尬的對話,她們各回原位。
等她們走后,在后方目睹全程的北川心領神會,“他不是你舍友的男朋友?”
“誰知道呢。”鐘寶珍輕笑出聲。
她和那個挪威人約在一家連鎖快餐店見面,中間的過程可以省略,她只記得復熱的薯角半生半熟。
他叫erik,今年大三,年輕又熱情,對接下來半年的美國生活充滿期待,他甚至在s上標記了很多打卡地,嘴巴也很甜,他說:“這些地方我都想跟你一起去。”
可鐘寶珍不想知道這些,她只希望他嘴上的功夫比他說的還要好。
事實很讓她滿意,她被他舔的六神無主,丟盔棄甲。他頂著那頭被她揉的一團糟的棕色的小卷發,親吻著她的耳廓,“bel,你比珍寶珠還要甜。”
鐘寶珍rendez的頭像就是一個被舔的晶瑩透亮的珍寶珠棒棒糖,她有點想笑,為這種近似甜蜜的時刻。
erik抱著她,把她圈到自己的身下,灰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在發亮,“你的眼睛就像赫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