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芝把菜刀拔出來,丟在了桌子上。
她當然不會為了這種人耽誤自己,但對付這種無賴,就只能用更過激的行為才能壓得住。
“媽,她下次還來騷擾你,你打電話告訴我,我來處理,好嗎?”
她初高中都住宿,放假回家,偶爾也會撞上賀姚上門找茬,她知道明桃花不把這些事告訴她,是擔心她被影響,但總讓她一個人扛著對方的惡意,心里肯定是難受的。
“好好好,你以后不準這么沖動了,你真是嚇死我了!”明桃花一邊責怪她,一邊把刀丟到了另一張桌子上。
明芝抱著她,安慰道:“我才沒這么蠢,我嚇她呢!保管她有一陣子不敢來了。”
想到明天要去廣沅探監,她拉著明桃花把店子關了,回家準備收拾東西去市里。這個月的探監日剛好撞到放假,她才抽空回來去看她爸。
母女倆叫了個村里的摩的,送著她們去了高鐵站。
在路上,明桃花一直念叨個不停。
“給你爸多買幾件冬天的睡衣,冬天衣服不好干,他又愛干凈,等下折騰得難受,身體又不好了,襪子也得多買點,他那腳不知道怎么長的,襪子沒穿幾次就破洞……”
明芝聽著,不時給些回應。
在廣沅市中心買了衣服,明芝又帶她選了個高級西餐廳吃了晚飯。
人均一千五的高級西餐廳,自然得到了吃慣中餐的明女士的差評。明芝偷偷把賬單搓成圓球,丟進了垃圾桶里,以免后患無窮。
探監的時間安排在次日上午。
明芝已經快半年沒見到她爸了。
隔著透明的玻璃,剃著寸頭,略帶兇相的中年男人,坐在逼仄的塑料凳子上。
她爸名叫成一,個子高大,長得又兇,要是再紋兩花臂,跟混黑社會的沒區別了。
但從話筒里傳來的聲音,帶著些溫吞的柔和。
“你不用擔心,小芝爭氣呢,把錢都還清了,你在里面,好好表現,很快就能出來了。”
成一明顯沒有明桃花好糊弄,當即向明芝投去疑惑的目光,明芝接過電話,底氣十足地說:“爸你想啥呢?我好歹也是考上了名校,等我一畢業,照我這學歷和專業,那年入百萬都不是問題!”
成一和社會脫節太久,勉強信了明芝的話,只叮囑她,“在外面要好好保護自己……你現在長大了,做事要叁思而后行,知道嗎?”
“我知道的。”明芝笑嘻嘻地應下。
她爸看著兇,實際是個溫柔細心的人,她媽反而神經大條些。
明芝長得更像媽媽,普普通通,她爸爸長得兇,但兇里面還透著帥。她就常想,女兒長得像媽那是天經地義,說她丑那就是說她媽丑,不可饒恕!
這兩人的愛情故事可以寫本書出來了,要是拍成電影,一定是時下最熱門的縣城窮人版的救贖文學。
看到她爸病好了很多,明芝今天的心情,像飄在半空的氫氣球,整個人輕飄飄的。
出了監獄,兩人打車回了市中心。
明桃花要去市中心的一家美容院看望朋友,那位阿姨明芝也認識,患癌的老公死了后,她就只身一人,到廣沅找了份美容院的工作養家。她努力又好學,很快就進了這家光沅知名的高端美容院里。
明芝再見到她,她容光煥發,臉上化著精致得體的妝容,全然沒有兩年前死了老公的那副哀怨的苦相。
“劉阿姨好。”明芝向她打招呼。
“小芝現在變漂亮了呢!”劉阿姨上前拉著明芝,親昵地磨搓著她的手臂,“大學快畢業了吧?”
“是的。”明芝看了眼站在不遠處存包的明桃花,拉著劉阿姨走到前臺,低聲朝她說:“劉阿姨,你等下和我媽好好敘敘舊,你們這最好的套餐是哪個?”
“啊……這個6888的全身理療和美容按摩……”
明芝二話沒說付了錢,“劉阿姨,這個要做多久?”
她顯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后,皺著眉頭說,“你這個小姑娘,你媽賺錢不容易,你咋這么亂花錢呢!我去把錢退給你!”
明芝拉著她,“沒事沒事,我自己工作也賺錢了,劉阿姨你別擔心,就當給劉阿姨沖業績了,你陪我媽聊聊天,她一個人在老家無聊呢,老惦記你。”
“那也……行吧。”
“到時候我媽問多少錢,劉阿姨你就說六百啊!”
“知道的知道的!做完要叁個半小時呢,你坐著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明桃花進了包廂,明芝坐在大廳里等待,她有些無聊地打開手機,發現祁宴一直沒有回復信息。一到放假,估摸著這些有錢人可能忙著全國各地旅游玩呢。
再點開朋友圈,就是戚雅菲曬的滑雪照片……還有和何禮楠的貼臉照。
這倆怎么又好上了?
明芝實在有些搞不懂戚雅菲。
此時,一對小情侶挽著手臂,從明芝面前走過。
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