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地上的內衣,不動聲se移過去裝作要倒水,趁姜炎溪轉開視線,一腳把衣服踢到床底下。
姜炎溪盤腿坐在鋪著地毯的小角落,一雙長腿局促地蜷著。
孟冰雨遞水給他,小心翼翼地沒有碰到他的手指。
他一口氣喝了一半,水光潤在紅唇上,輕輕抿了下,「你要站在那邊多久?」
「那你要在這里待多久?」
「孟冰雨。」他把剩下的水一飲而盡,t1an著唇角冷笑,「膽小歸膽小,你在我這邊還是挺伶牙俐齒的。」
孟冰雨戒慎恐懼地靠著柜子,彷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可以用來抵擋姜炎溪隱隱進進的強勢,「你到底來做什麼?」
「來見老朋友一面而已。你不用緊張,我早上就得趕去搭飛機,不會停留太久。」
孟冰雨話還沒經過大腦就沖口而出:「你還要去找孫霏霏嗎?」
她問完就後悔了,她g麼提孫霏霏?
從高中開始,孟冰雨就一直懷疑孫霏霏是他nv朋友。當時各種社群帳號上充斥他們的親密互動、各種合照,可她從來不敢問,自欺欺人地以為裝作不知道,就永遠不需要面對姜炎溪早就喜歡上別人的事實。
這麼久沒見,她在他面前依然無法從容,姜炎溪反倒游刃有余,頂著那張惹眼的臉,連氣勢都b她足。
她好討厭、好討厭此時此刻不敢抬頭的自己。
她眼角余光只敢快速掃過去一下,只見姜炎溪瞇起眼,yan麗的眼妝微微暈染斑駁,反而帶出點破碎美感,「她,我自然也會見到。」
孟冰雨垂著眼,她到底期待什麼答案?姜炎溪難得回臺灣,怎麼可能不去見孫霏霏。
坐在地上的人向她舉起空杯,「老板,可以再一杯嗎?」
孟冰雨依言接過杯子,轉身時忍不住想,姜炎溪果然還是變了。
從前的他像火,雖然內斂、不主動招惹人,但對於會不會燒傷身邊的人毫不在意。現在或許是歷經偶像生涯的磨練,姜炎溪表面的x格平穩許多,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遇到什麼事情都張牙舞爪到底。
他已經展翅飛到好遠的地方,而她還在原地,忘記了理想,隨波逐流地接受所有命運。
等候她裝水的時候姜炎溪沒有說話,房間里沉默不斷膨脹,孟冰雨只好乾巴巴開口:「對了,演唱會很bang。」
她一出口就意識到說錯話,她怎麼會知道演唱會好不好,這麼一來姜炎溪不就知道她有去看演唱會了?
孟冰雨繞到他面前坐下,依然不敢直視他,把水杯放到桌上推過去。
姜炎溪伸手去接,她心猿意馬想著,那雙橫過桌面的手,從yan剛的骨骼線條到妖yan的美甲指尖,居然都能那麼好看。
下一秒,原本該伸向水杯的手卻猛然圈住她手腕,長指上層層疊疊的戒環碰出脆響。
孟冰雨嚇了一大跳。
「和我說話時,為什麼不看著我?」
她猛然抬頭,撞進他遼闊悠遠的雙眼,瞳底里頭悠轉著暖se的光芒,是她書桌邊的小燈投s。
在更深處的眼底里,她不敢細究的情緒隱隱燃燒,和手腕的熱度一樣貼著肌膚延燒,以燎原之姿侵入毛孔,淌進血脈,最後在x口沉沉種下一株小苗。綠苗隨風搖曳,似乎只要一不注意,就會瘋長成泛n的情意。
但她不能。回憶漫漶,她好不容易割舍下的情感不能、也不該再復燃,否則這四年的堅持又算什麼呢?
更令她難以忍受的是,這雙漂亮到耀眼的眼里,倒映出的自己如此慘澹無光。
孟冰雨猛然一掙ch0u回手,站了起來,姜炎溪跟著站起,她才意識到他們的身高如今有了多大的差距。
隔著矮桌,兩人四目相交,孟冰雨口乾舌燥,克制著再次轉頭的沖動,「把水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姜炎溪眼珠一轉,忽然越過她走向書桌。
孟冰雨怕電腦上未關閉的粉絲頻道分頁被看見,連忙追過去,「你做什麼?亂翻別人東西很沒禮貌──」
姜炎溪根本用不著翻,孟冰雨順著他目光望去,心臟驟然亂了幾拍,他的長指一把抓起放在桌上、隱隱反s金se流光的彩帶,轉頭遞到她眼前。
那是演唱會到達高峰時,場館上方灑下的彩帶,彩帶上印著這次演唱會的名稱。當時氣氛到了頂點,人人都伸直了手去撈彩帶,孟冰雨沒忍住誘惑,也伸手搶了一條下來。
她想當作一次紀念,好讓今晚這虛幻的一切留下實質的東西,以證明她真的曾經參與過演唱會。
但現在紀念還當不成,先成為了她還在意眼前人的呈堂證供。
孟冰雨將緞帶從他手上搶回,顫抖的手指沒有逃過姜炎溪的注目,他聲音很冷,b視的目光不容她藏躲,「你為什麼去看我們的演唱會?」
孟冰雨又想逃避了,低著頭,將彩帶sisi捏在指間,急匆匆想結束話題,「我沒有想去看,是同事y找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