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一句道歉,而後才想起來一件事。
她g麼道歉?她并沒有答應柯慕謙下班後要讓他接送。
但反省來得太遲,柯慕謙秒讀後,很快回覆,「不需要道歉,但作為彌補我等了好幾小時的賠償,周末一起出去玩吧。」
緊接著姜炎溪的視訊電話毫無預警打來,孟冰雨馬上接起,拋下柯慕謙的訊息。
「姜炎溪?」
螢幕那頭的男人看上去疲憊至極,即使籠罩在黑暗里仍能看見浮腫的眼袋,神情倦怠得像是剛剛遭逢什麼壞事。然而透過鏡頭看到她的一瞬,si灰一樣的眼睛亮了起來。
為了爭取時間做影片,她甚至還沒洗澡,整個人蓬頭垢面,分岔的瀏海凌亂堆於額前,鼻梁上還架著厚厚的眼鏡,絕對不是光彩照人的形象。
姜炎溪嘴角淺淡的弧度沖破方才的頹唐神se,「第一次從鏡頭看到你,這個角度有雙下巴耶。」
「……還有jg神嗆我,很好。」她不急著說話,任由沉默蔓延幾秒後,才輕聲道:「我相信你沒有做。」
窒息一樣的安靜里,他徐徐微笑,笑意卻不及眼底,「你憑什麼相信我?明明我什麼都還沒有說,你們就無條件覺得我沒有做嗎?」
孟冰雨一愣,姜炎溪的語氣十分古怪。思索須臾,她沒有反駁,淡然反問道:「為什麼不能覺得你沒做過?就像你身邊一定也有人懷疑你做過,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我和許多粉絲就是相信的那一方。」
在她平和的視線中,姜炎溪眼底的銳意漸漸軟化,低微的聲音透出苦澀,「剛看到新聞時經紀人就打給我,他們居然問我是不是真的。我到網路上一看,粉絲和路人分成幾派吵個不停……我才知道,啊,對,原來他們無法百分之百信任我。這也很正常,隔著螢幕他們本來就無法知道我私底下是怎麼樣的人。」
孟冰雨放柔聲音,「人會根據自己看到的東西下判斷,無可厚非。」
「可是,我發現我更害怕無條件相信我的粉絲。」姜炎溪隔著螢幕,直直望進孟冰雨眼里,眼神盡是茫然,「我很感謝ai我的粉絲,但他們對偶像的ai是基於什麼呢?崇拜是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當他們把我放上神壇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跌落,因為我不是神,是人。」
姜炎溪眼里的悲傷彷佛有實質的感染力,一點一點融進她心中,那就是姜炎溪在光鮮外表之下,從不讓人看見的y影。
「無條件相信我的人,可能在某個時候就會對我失望,而我一旦讓他們失望,他們就會頭也不回離開。我好害怕,孟冰雨。」
這是第一次,那個向來自尊b天高的人在她面前低頭示弱,獨自行走叢林的野豹終於把肚皮袒露出來,在信任的人面前丟盔棄甲。
孟冰雨伸手拍拍鏡頭上方,隔著虛擬的距離安撫他。
姜炎溪微微闔眼,這一刻她彷佛遠渡重洋來到他身邊,輕拍他的頭。
姜炎溪心底深處有一塊y核。
他很少有機會可以示弱,小時候在育幼院不行,他必須保護任x又不諳世事的孫霏霏;長大後不行,他必須只身對抗酒醉後家暴的父親。
一直到遠赴韓國後,這層堅y的殼仍在幫他撐過隨時面臨淘汰的高壓訓練,幫他克服語言與文化的巨大隔閡。
他原以為出道後前程就是一片光明,沒想到出道才是另一座地獄的開始。
極度缺乏的睡眠、沒日沒夜sao擾的私生飯、翻紅前一直不見起se的專輯銷售成績,姜炎溪在最艱困的時候,仍不曾卸下這層甲胄。
因為他是團t里人氣最高的門面,代表整個團t的榮辱,不能先露出頹勢,得永遠俊美、永遠閃耀。
但此刻這塊y核被孟冰雨輕輕r0u成一團綿軟,像對待易碎品那樣,安然托放在掌心。
「姜炎溪,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送我回家,我說我很害怕茉莉會不喜歡我的畫?」
姜炎溪睜開眼,也許是螢幕光影反s,孟冰雨看見他眼底有sh潤的水光。
「我不是偶像,終究無法完全站在偶像的角度思考,所以那時是你告訴我,你會高興收到粉絲的心意,哪怕收到的禮物沒有非常jg致。」孟冰雨直直凝視鏡頭,溫聲說下去,「所以,雖然我無法代表所有粉絲這麼說,但以我追了茉莉很多年的經驗,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粉絲們都知道偶像也是有血有r0u的平凡人。b起你夠不夠光鮮亮麗,我們更想知道你累不累、有沒有受傷。」
「至於你問我粉絲對偶像的ai和信任基於什麼?這題太難回答,畢竟每個人追星的方式都不一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我們因為什麼相信你,都是基於我們和你一起度過的這些時光。」
姜炎溪的聲音難得輕得宛如耳語,「如果那些時光也是因為鏡頭刻意營造的呢?」
孟冰雨歛目,仔細思考許久後才回答:「即使不是偶像,大家在職場或不同面向的生活上,本來就會嶄露不同的模樣吧。偶像在鏡頭前或多或少會收斂x格,但沒有人能百分之百演出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