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
「哪來的迷信。」他輕哂,復又正se,「所以,你不要再擅自把我推走了。」
孟冰雨本來要答應的話在唇間轉了一轉,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些日子她會拚命努力賺錢存錢,就是為了早日集齊一百萬還給孫霏霏,只要錢還清,至少她面對姜炎溪時的罪惡感也就不會這麼重了。
不過她對姜炎溪會不會原諒她一點把握都沒有,即使她還清了,也無法抹滅曾經因為一百萬元舍棄他的事。
見她又不說話,姜炎溪睨她一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當時跑走的理由,被我說中了嗎?」
孟冰雨知道姜炎溪指的是「她喜歡他」這件事。
她喜歡姜炎溪嗎?她不知道。
壓抑慣了的人,即使面對感情的習題也是百般衡量利弊,何況她從未有任何近似的情感經驗可以套入。
活了二十多年,孟冰雨曾經t會過的、最溫柔繾綣的情感,都只來自於姜炎溪。
車內安靜得只剩音樂聲。
兩人齊齊陷入沉默,直到車子開到靠近孟冰雨租屋處的巷口,姜炎溪才關掉音響,沉重的呼x1聲在寂靜里格外分明。
過了很久,孟冰雨的聲音終於輕輕響起,一點一點把心底糾纏逃避的心思鋪開,「我確實像你說的一樣是膽小鬼。姜炎溪,從你去韓國……不,從你去藝校開始,我就覺得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沒辦法跨過去那道墻,就連現在和你坐在同一輛車里,我都會忍不住想,如果你的粉絲知道了的話會怎麼想,而我又憑什麼可以和你這麼靠近。」
漸漸長大ren後,孟冰雨已經很少有這種契機說出心底這些一點也不酷、一點也不成熟的話。很丟臉,也很ch11u0,如果不是正好處在黑暗的空間里,她看不太清姜炎溪的表情,她一定不敢說出來。
姜炎溪轉過頭,在b仄的空間中香水的味道加倍濃厚,他的眼睛似暗夜里的熠熠星光,「我也一樣。」
聞言,孟冰雨一愣。
「今天這樣偷偷00見面會讓你覺得緊張嗎?這是我每天的日常,隨時隨地都要思考,現在的我被看到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新聞出來。我也覺得我們不在同個世界,我無法跟你聊上班族的話題,也永遠沒辦法跟你光明正大在外面說話。除非我引退,不然這道墻我也一樣跨不過去。」姜炎溪一頓,慢慢說完最後一句話,「但我還是想要理解你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孟冰雨眼眶驀然一熱。
「即使不跨過去也無妨,如果知道從你的世界看出去是什麼樣貌,至少我們就不會漸行漸遠。我不會b你變成不是你的樣子,如果你覺得這樣的互動步調更舒適,那我們就用這種方式相處下去。」
孟冰雨再次慶幸現在太暗,姜炎溪看不清她眼里的水光,她喃喃覆誦,心底的暖意逐漸擴散,「我們不要漸行漸遠。」
聽她一字一字認真說出這句有些孩子氣的話,姜炎溪忍不住低低笑出來,眼底盛滿柔和。
孟冰雨被那樣的笑聲感染,嘴角終於微微挑起,像國中時那樣,狠狠敲他肩膀一下,「笑什麼笑!」
姜炎溪看一眼手機時間,已經接近凌晨。
「好了,你得回去休息了。」縱然還有許多話想說,他還是狠下心,又忽然想到什麼,叫住準備開車門的孟冰雨,「對了,要送給茉莉的畫呢?好像沒看到你放到網路上?」
她低頭,細聲道:「我後來看一看又覺得很沒自信,想要把它先收起來。」
「我以我和我那些偶像朋友的經驗告訴你,如果我的粉絲用心畫了我,我會很希望對方給我看,而且我會非常、非常開心有一個不曾見過面的人,在這麼遠的距離外為我加油。」
姜炎溪壓低的嗓子簡直像蠱毒竄過四肢百骸,孟冰雨有些暈暈乎乎,想到樓上另一幅快要完成的畫作,輕輕點頭。
她開門下車,望著車里的姜炎溪,又覺得邁不開腳步。
人們常說離別後才知想念,然而她光是現在看著姜炎溪,就覺得心臟一點點被掐緊,不愿承認的痛意在血管里奔騰。
還沒分別,她就已經開始想念。
孟冰雨把不舍藏進心底,猶豫了下,彎下腰對車里的姜炎溪說:「你媽媽一定很為你驕傲。」
姜炎溪眼神微微一亮,其中除了沉重的傷感外,隱隱多了一絲思念的暖意。
「你難過的話,哭也沒有關系,不過別忘了要好好吃東西、好好休息。」
她難得嘴碎,姜炎溪臉上終於有稀薄的笑意一閃而過,「我知道。」
「那我就先上樓了。」
「嗯,好好保重自己。」姜炎溪說出和之前演唱會後到她家時一模一樣的道別,隔了幾秒,才輕聲補上,「還有,今天很謝謝你來。」
說完再見後兩人誰都沒有動,還是姜炎溪先開口催促:「太晚了,我看你上去,確定你安全我再走。」
孟冰雨搭電梯上樓,心里沉甸甸地掙扎著,回到家往樓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