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畢業旅行時沒有人和他一起行動等,都是瑣碎卻又會記得一輩子的尷尬情境。
人類的天x就是渴ai,姜炎溪從家庭和學校里得不到的ai意,或許他希望出道後粉絲能夠給他。
孟冰雨理解他的夢想,期待可以看見舞臺上閃閃發光的他,但同時她也擔心國中畢業,失去同班身分後,他們沒有見面機會和共同話題,最後不再繼續當朋友。
從前她總覺得長大後會漸漸失散就不是真朋友,直到自己身在其中,才知道原來兩個人漸走漸遠,未必是真的不珍惜彼此。
疏遠都是藏在不刻意的小事里。他們從最一開始約定一起搭捷運上學就有分歧,因為兩人學校距離相差甚遠,必定有一方得遷就對方的上課時間,孟冰雨當時還嫌麻煩,想著要不要各自上學就好,是姜炎溪先退讓一步,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配合孟冰雨通勤。
再後來,他們的生活幾乎沒有交集,學的東西、交的朋友類型全都不同,也許是下定決心朝演藝圈發展,姜炎溪在藝校b在國中時如魚得水得多,朋友圈也不再只有孟冰雨。
然後是孫霏霏的出現。
孟冰雨開始害怕站在隨年齡越長越耀眼的少年身邊,疑神疑鬼地擔心說自己的事姜炎溪容易煩,更不知道如何回應他口中的夢想與野心。
她覺得姜炎溪變得好遙遠。他們兩條鐵軌早已轉向不同未來,y是湊在一起,誰也不愿當先開口說要離開的人,只是讓彼此摩擦到火花四濺、互相牽扯,誰也到不了終點。
自從先前提起孫霏霏被說是膽小鬼後,孟冰雨已經好一段時間不曾與姜炎溪見面。當她收到姜炎溪發給她街演時間和地點時,忍不住開心地在房間里叫出聲。
已經在房里睡下的阿嬤立刻拔高音量嚷道:「小聲一點!si小孩,現在都幾點了!」
那時時間不過八點半,并不算很晚,但阿嬤十分早睡,總是嫌棄孟冰雨發出太大噪音,她只好輕手輕腳關上房門。
狹小的房間里沒有窗戶,關上門後,不一會空氣就變得悶滯混濁。孟冰雨看向四周,為了省電,房里只有一盞泛h燈泡,黯淡地照在手邊堆積如山的考卷與參考書上,耳邊還縈繞著孫霏霏對她的肆意取笑。
生活沉重得像浸了水,在sh熱黏膩的觸感里直直把人往下拖進深淵,孟冰雨珍惜地一次次看著訊息,那幾個字像最後一道繩索,拉住她的搖搖yu墜。
她至少還有姜炎溪,那是她唯一可以期待的事情。
街演時間是在大考結束、孟冰雨搬完家後。
毫不意外地,搬出阿嬤家後,孟冰雨徹底被斷絕經濟來源,只能早起貪黑打工謀生。
原本留給她的大學學費預備金被媽媽借走,剛出獄的爸爸又經濟狀況不穩,無法接她過去住。房租、大學學費、生活費像一個個x1錢的大窟窿接連而來,她咬著牙找了兩個兼職,每天睡不到四小時,還是只能勉強維持生計,存不到什麼錢,更沒有多余花用的資本。
即使如此,面對即將到來的街演,她還是想好好打扮一下再去看。
孟冰雨忍痛買了對她來說并不便宜的化妝品,想讓姜炎溪看到不一樣的她,她不想永遠當在他的藝校同學面前只能低頭退縮的nv孩。
小心翼翼戴上不熟悉的隱形眼鏡後,她生平第一次生澀地試著化妝,像畫畫一樣描出完整眉型,涂上合適se調的唇彩。
妝容完成後她對鏡一望,雖然離孫霏霏的美貌仍有段差距,至少也算更靠近大眾審美觀的樣貌了。
孟冰雨猶豫很久,挑了件幾乎從沒穿過的無袖上衣配牛仔短裙,清爽的藍白se系讓她向來安靜的眉眼多了絲生氣。如果處在漆黑的人群里,這樣的打扮也相對容易被注意到。
她現在才深刻意識到,她有多希望姜炎溪能夠看見自己。
提早到街演現場時,孟冰雨的心重重一沉。雖然早有預料,可是當她遠遠看到孫霏霏一身公主袖白上衣和百褶裙裝,在人群里清純甜美得惹人注目時,還是本能地攢緊衣擺,神經質地整理瀏海。
萬幸的是,孟冰雨隱身在人cha0中,并沒有被孫霏霏和她那一群尖酸刻薄的朋友發現。
街演的宣傳在社群上做得很足,不少nv孩子已經拿著應援手幅等候在側,孟冰雨仔細留意了一下,發現有不少都寫著姜炎溪的名字。
等到街演快要開始時,廂型車猛然破開人群闖了過來,車門拉開瞬間,路邊早已準備好的喇叭炸開節奏強勁的音樂,一群少年踩著鼓點沖下車,一鼓作氣奔到路上圍出的一大片空地中央,踏上舞臺。
尖叫聲引來更多觀眾圍觀,少年們站定後,先是對周遭人群笑著打招呼,而後低著頭站成一直排。
音樂忽然停下,站在最前面的姜炎溪抬起頭,化了妝的臉五官更加深邃,凌厲得令人難以直視。
他在沒有任何伴奏的情況下啟唇,樂句從清澈的少年音開始,隨著尖叫聲逐漸拉長,最後轉成低沉粗啞的聲調,共鳴強烈的低音音se一舉將氣氛推上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