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冰雨周末又迎來和母親的另一次約定,赴約前,夏日雪傳來訊息,「這次的餐廳要穿正裝才能進去,記得打扮好再來。」
她并不喜歡這種突兀的告知方式,手邊也沒有禮服類的服飾,然而夏日雪沒給她抗議的機會,傳來地址後就再也沒有上線過。
孟冰雨不得已,只好臨時向馮千羽借了一件簡單的平口及膝黑洋裝。馮千羽看不過去,又慷慨地出借一串珍珠項鏈,好讓她纖細的鎖骨上不要一片空白。
稍微化好淡妝後,孟冰雨準時來到餐廳。腳下的高跟鞋不常穿,十分磨腳,她走上高高的階梯時頗為吃力,一時重心不穩,慌亂地想伸手去抓扶手,一陣力道輕輕在她腰後撐了一把。
孟冰雨回頭,身後的青年沒有冒昧把整個手掌撫上她的身t,而是用手背在腰上扶了一下,確定她穩住重心便馬上ch0u開。那人微微點頭致意,越過她繼續朝階梯上走去。
孟冰雨隱隱覺得他有些面善,但又不記得曾經在哪里看過,只好先壓下困惑,走進餐廳。
在柜臺報上夏日雪的訂位後,服務生卻把她引到已有人落坐的位置。
方才的青年閑適地望著窗外啜飲紅酒,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過頭,恰好見到夏日雪從孟冰雨背後挽住她,親親熱熱地說:「小柯,怎麼來得這麼早,等很久了嗎?」
「不會,剛到而已。」
座位上的人赫然是方才在階梯上與她打過照面的青年,對方眉目清秀,渾身透著一點矜持的貴氣。
孟冰雨錯愕地望著他,又轉頭看向夏日雪,一個不愿面對的猜測迅速成型。
夏日雪笑容可掬,「這是我的nv兒孟冰雨,快滿二十三歲,和你同年,是做公關業的。這是柯老板的兒子,娛樂公司的少東家,柯慕謙。」
孟冰雨腦中轟鳴陣陣,情感上不愿相信,理智上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夏日雪織成的網。從主動提出要見面開始,到上次風平浪靜、讓她放松警戒的會面,一步步引她掉進陷阱。
為什麼要為她安排相親?夏日雪到底想要什麼?
「阿姨我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啊。」
夏日雪把孟冰雨強行按著坐下,正要離開,手腕被孟冰雨垂si掙扎般扣住,「這是什麼意思?」
夏日雪俯瞰她的那一眼銳利又不耐,再次g動她心底難言的夢魘,一絲一縷,勒得她幾乎快要窒息。
好像她仍是手無寸鐵的孩子,在年幼時因為一點事情不如夏日雪的意,就被施以毒打。
「不要丟自己的臉,孟冰雨。」她扳開孟冰雨無力的手指,對柯慕謙笑一笑,款款地走開了。
柯慕謙態度依然從容,并沒有因為目睹鬧劇而改變,甚至還冷靜地為孟冰雨倒了一杯酒,「都來了,不如還是和我喝一杯?」
孟冰雨的怒火隱隱延燒,更多是胃里洶涌的作嘔感,交織著委屈與怨憎。她本想起身直接離去,但剛剛夏日雪那一眼將她釘在座位上,她只能機械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柯慕謙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餐巾,在她驚疑的目光里抬手在她唇上點了下,拭去酒ye,「我剛剛就覺得你有些面熟,聽到你的名字就想起來了。你還記得孫霏霏嗎?」
孟冰雨望著他的臉,這三個字攪動她最想遺忘的記憶,看著柯慕謙的微笑,久遠模糊的畫面緩緩復蘇。
高中時,孫霏霏把孟冰雨當作有趣的玩具,每天都會想出新的手法來折磨她。
她還記得,有一天寒流來襲。
一走出校門,她就被孫霏霏一把抓住手腕。對方心情似乎格外惡劣,指甲深深陷入她的r0u里,痛得她連連ch0u氣。
孫霏霏拖著孟冰雨往她不熟的方向走,孟冰雨被拉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停下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條骯臟凌亂的街道,大概是店家的後巷。碩大的垃圾袋堆滿兩旁,無數蒼蠅環繞,還有幾只肥碩的蟑螂朝孟冰雨爬來。
孟冰雨嚇得往後退,孫霏霏卻揮手示意朋友把她sisi按住,不讓她逃離。
孫霏霏慢條斯理掐住她的臉頰,「今天姜炎溪跟我聊到,你們國中時會一起在屋頂上畫畫。」
孟冰雨驚恐地望著孫霏霏,她的眼神十分y郁,像在忍受著什麼痛楚,聲音卻還是甜滋滋的,「看起來你們以前感情真的不錯呢,我好羨慕。」
孫霏霏拉下她的外套拉鏈,在她嚇壞了的懇求中,把她的保暖衣物層層剝下,扔到垃圾堆里,直到她只穿著貼身的薄衣服,在寒風里抖得像一片枯葉。
最後,孫霏霏一把摘下孟冰雨的眼鏡,丟到地上狠狠踩了幾下,鏡片不堪重踩,很快裂成幾片。
「孟冰雨,你不戴眼鏡好看多了耶,以後也都不要戴了。」
孟冰雨垂著頭,小小聲地懇求:「你們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我和姜炎溪并沒有什麼關系。」
「我沒說你們有什麼關系啊,而且我們又沒怎樣,沒有打你也沒有罵你,g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啊?」
孫霏霏笑嘻嘻地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