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從他肩膀后抬起頭，瞄向最后面站著的一個人，那模樣，一眼就認出來是誰。

“是齊毅。”

她的聲音很輕，但巷子里安靜的氛圍卻蓄勢待發，這句話更是鉆進那個人耳里，氣急敗壞的站出來，“對，是我，裴敘你上次捅我的事沒完，你們兩個今天一個都別想跑。”

他說得惡狠狠的，足以見得心里埋了多大的怨氣，身后的人把他扒開，長得一臉猥瑣樣，語氣同樣輕浮，“廢話多，把那男的解決，然后那女的帶走咱快活快活，你小子說得沒錯啊，長得還真有點東西。”

一股油膩味，說話也是滿嘴噴糞，眼里全是不懷好意，祁昭看了眼就想吐，收了視線安安靜靜躲在裴敘身后，一只手被他握得緊，另一只手不安得拉著他的衣角。

明顯感覺到裴敘的身體開始發熱，聞見身上那股濃郁的梔子花香氣，在這時刻，腦子緊繃的瞬間恍惚掠過一個畫面，這香氣將她思緒拉遠，飛躍過更迭的年月，回到朦朧又潮濕的秋天，回憶太過零碎，只是內心深處覺得，好像好久以前在哪見過他。

裴敘在聽見那句惡心的話后整個人拳頭捏緊，臉上明顯透著股陰狠狠的勁，燈光照得人半明半暗，好像待出籠的猛獸一般。

齊毅察覺不對勁，聽說過裴敘這人以前打架有多狠，但沒親眼見過，道聽途說來的，他是不太相信，雖然看見他那幅樣子有莫名的恐懼，但這么多人他總有落下風的時候，到時候必定用刀子把肩膀的傷給補回來，也讓他嘗嘗疼到死去活來的滋味，對其他人使了眼色，“我們一起上。”

巷子兩邊的人一起往上沖，看著最先沖上來舉著棍子的雜碎，揮著棍子像是撕裂空氣一樣呼的一下砸上來，裴敘側身躲開，那人也換了方向，失了些力氣，這次裴敘沒躲，手抬起直接徒手接下揮上來的棍子，震得手心發疼他也不管。

那人被驚住了，棍子被握得緊使不上勁，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被一腳踢在肚子上，裴敘借著力將搶來的棍子再狠狠往另一邊打，上來的人躲閃不及只能用手護著頭，鐵棍實實在在落在手臂上，好像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那人刀落了地抓著手慘叫。

原先放狠話那人被這狠勁一怔，但是在小弟面前也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膽寒，給齊毅拋眼色示意他倆一前一后。

人齊齊往上沖，裴敘只能先放開祁昭的手，但仍將她護在身后，齊毅揮上來的一棍子同樣被他拿棍子擋住，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然后是像過電一樣翁翁的尾音，通過介質傳到手臂，手心發麻。

混混老大見機狠狠揮出一棍子要往他腰上打，被裴敘一個后退躲過。

祁昭見這情形不愿坐以待斃，不愿裴敘一個人承受這樣的圍攻還要保護她，眼疾手快地去撿地上那把刀。

起來時就發現后面拿著棍子那人握緊了手上的棍子蓄勢待發要往裴敘身上砸，她腦子一瞬間閃過空白，腦子沒做思考動作卻先行一步上前要護住他。

裴敘打了這么多年架，背后使壞的不少，早就能敏銳的察覺那往下揮地棍子帶過的風，然后是靠在他背上的溫熱，瞳孔劇烈的收縮，頭皮發麻，發絲一根根炸起來。

如果落在祁昭身上，他絕對會把所有人打死。

一個飛快地轉身將祁昭護住，棍子實實在在的打在肩胛骨處，與肉體接觸傳來一聲悶哼，額頭冒出大顆汗珠，滑過暴起的青筋落在地上。

祁昭愕然失色，感受到那股力，還有裴敘壓著她，嗓子里發出難受的喘息。

腦子嗡嗡的響，混混老大趁兩人落了下風，一把揪著祁昭的衣領脫出裴敘的懷抱。

祁昭驚得身體發抖，雙手握著刀往后一揚，割了那人手臂一個口子，吼得嗓子發疼，“別碰我！”

“我操你大爺的。”那人怒氣沖沖，手卻不松，反而更用力抓著祁昭的后脖子，感受到那手掌覆在自己皮膚上，祁昭渾身起雞皮疙瘩。恐懼在一點點蔓延時裴敘沖上來，一腳就把人踹飛，力道很重，人被踹飛狠狠地撞在墻上。

手上的刀被裴敘直接奪過上前抓著那人的衣領把刀狠狠往肩膀捅下去一半，沒有絲毫猶豫，語氣暴戾，“你敢碰！”

混混老大立刻發出比狂風暴雨還激烈的慘叫，聲波將冷風撕裂一個口子，風雪冰冷全往傷口里刮，痛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另外幾人全被這場面怔住，祁昭也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聲，無力地靠在墻上，只看見那血不斷從肩頭的傷口冒出，裴敘卻不停下，握著刀把擰了一圈，似乎聽見肉被一點點割裂的聲音，那人幾乎痛得要暈厥，嘴里是聽不清含糊的求饒。

裴敘問，“解決誰？”

“救我……”那人喃喃的喊。

齊毅幾人才從驚慌中回身，他感覺到隱隱的肩頭發痛，上次那碎片只插進去一些他就痛得要死，不敢想這把刀已經捅進去一半，還被裴敘握著刀吧揉擰。

他和另外一個人顫抖著想上前，裴敘一把拔出刀帶著血揚起對著要上前的人，模樣就是在說誰上前就是下一個，那溫熱的血液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