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灑在房間里,搖曳著模糊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微微的潮濕味道。桌上攤開了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字跡蒼勁有力,夾雜著幾頁斑駁的書簽。李旻坐在地板上,指尖翻動著那些紙頁,眼神深遠,似乎沉浸在某個遙遠的時刻。
陳越坐在她旁邊,手里拿著幾本裝訂的舊書,一邊整理一邊偷偷看向她的側臉。
“如果爸爸還在……”終于,她突然開口,像是從記憶的深處飄出來的嘆息,“看到你,應該會很開心的。”
陳越的動作停下來,轉過頭看她,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為什么?”
李旻的目光沒有從書頁上移開,指尖輕輕停留在一片批注上,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悵然:“我讀過你在??习l表的賦文,寫得很好?!彼f著苦笑了一下,“家里……除了爸爸,都是純理工生,連作文都寫不好,更別提理解這些古漢語文學的東西了。我小的時候,全靠他拿巧克力哄著我,才愿意聽他講一會兒他研究的那些古漢語文學。他總說,能有人真正懂他的東西該多好?!?
她緩緩抬頭,看向陳越,“如果認識像你這樣文學上見解獨到的人,他大概會很高興吧。我從來想不明白的那些東西。”
陳越愣了愣,手在膝蓋上捋了一下,思考著,沒有急著接話。
片刻后,他站起來,慢慢貼近李旻,低頭看著她手中的筆記,“人各有所長,老師。您父親寫的這些東西,我看了會覺得有趣,但如果沒有科學技術,光靠這些文字又能改變什么呢?”
說著又拍了拍李旻的肩,“他原本是獨自研究文學,現在又多了您幫他理解世界的方式,他會為您驕傲的。”
李旻沒有說話,只是捏緊了手中的筆記本。過了很久才終于放開,“阿越,我知道你說這些話是安慰我。”
“不止是安慰,是實話?!标愒秸J真地看著她,“不是所有人都要站在同一個地方才能讓生活繼續下去?!?
她從他的聲音里找到了某種讓人安心的東西,讓她想起了父親的影子,可又不一樣——陳越的存在不僅僅是懷念的寄托,他更像是她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實體。
她的心陡然起了波瀾。那些壓抑的情緒開始在胸腔里翻涌,她甚至分不清這是對父親未竟之事的遺憾,還是對眼前這個人的依賴。李旻習慣了用冷靜的面具面對生活,可此刻,她隱隱意識到那層外殼快撐不住了。她需要抓住什么,不是書,也不是筆記,而是一個人。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手心是空的,涼的。
等到抬頭看向陳越時,那種情緒終于突破了她的掌控。他仍然帶著那種溫柔的神情,眼神干凈又帶著無法掩飾的關切,他的手本能地抬了抬,想要問她怎么了,卻沒有來得及出口。
“阿越?!彼p輕叫了一聲。
還沒等陳越反應過來,她已經靠過去,把他輕輕推倒在身后的地毯上,雙手撐住他的肩。看更多好書就到:ye 6 c o
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連陳越都愣住了。她拼了命地咬著他的唇,氣息橫沖直撞,包裹著深到骨子里的渴望。她第一次拋開了所有技巧,只知道不顧一切地用力索取,在通過這一刻的觸碰證明什么,抓住什么,甚至是對抗什么。
陳越僵了一瞬,隨即放松下來。他的手慢慢抬起,覆上她的腰,動作輕柔得像是怕驚碎了她。他沒有急著回應,而是等著她的情緒緩緩穩定下來,直到她的唇稍稍停頓了一下。
是這個停頓讓他意識到,她需要更多。他終于抬頭,反過來回應她,唇間的動作緩慢而溫柔。帶著安撫的意味,想要告訴她,他在這里,不會離開。
李旻感受到他的回應,心里的情緒瞬間被撐開,她閉上眼,手指攥緊了他的襯衫前襟,只想將他牢牢留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動作仍然很急,試圖從他身上找到失而復得的安全感。
她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亂得不像話,卻又真實得讓人心疼。陳越的手從她的后背緩緩上移到她的后頸,指腹摩挲著她的發際,試圖通過這樣的觸碰讓她放松下來。他的動作很柔和,但安撫的力量反而更強。
李旻慢慢停下了動作,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肩膀上,閉著眼,微微喘息。她的手指依舊抓著他的衣服,但力道有所松懈,嘴唇還帶著剛剛留下的濕潤溫度。
陳越沒有催促,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輕輕扶著她的腰,給她時間呼吸和思考。他的胸膛起伏得很慢,傳遞著屬于他的溫暖。
此時此刻的陳越,讓李旻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備。她感到自己的脆弱、急切,甚至所有失控的情緒都在他的擁抱里被接納得無比妥帖。
她從來不是一個容易依賴別人的人,可現在,她卻十分不想離開靠在他肩上的這個姿勢。
她抬起頭,視線落在他臉上。陳越的耳尖微微發紅,眼底還殘留著些許他一以貫之的克制與隱忍,可目光仍然是柔和的,好像在說,無論如何,他都會接住她。
視線在他的臉上停駐了片刻,又不自覺地順著他的下頜線滑向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