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氣彌漫的包間里已經坐滿了人,李旻和陳越一前一后走進來時,眾人的視線齊齊投向門口。
“抱歉來晚了。”李旻笑著說,聲音里聽不出絲毫異樣,站在他身后的陳越依舊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冷,只是在那種下意識靠近的姿態里,隱隱顯現出難得的親昵。
“哎喲,說曹操曹操就到!”朱老師起身笑道,“剛還在聊今天這位大功臣呢。”他朝陳越揚了揚下巴,“這不,都在夸你今天打球打得好。”
二人落座。
推杯換盞間,話題漸漸熱起來。朱老師的目光掠過化學組的叁個學生,最后定格在陳越臉上:“要說最讓人操心的,還是你們叁個。”他走過去,笑著拍了拍陳越的肩,“陳越,你還記得高一時老翹競賽課去排練的事嗎?也就是李老師”
話音未落,滿座皆笑。那些被朱老師提起的往事,在他腦海中紛紛浮現,確實,李旻給予他的從來都不是束縛,而信任與默許,是秩序之外縱容的偏愛。
“來,你們都敬李老師一杯。這幾年她為你們操了多少心。”朱老師舉杯示意。
李旻執起茶盞,眉眼含笑,“開車了,以茶代酒。”
陳越站在她身側,能聞到她發間縈縈繞繞的香氣,香氣里還殘留著方才的溫度。
李旻仰頭飲茶時,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嘴唇上,剛剛經歷過親密的侵染,此刻微微帶著茶水濕潤的光澤,輕輕觸碰著杯沿。
陳越當下只覺得,縱使杯中酒香氤氳,卻難抵方才唇齒間的芳醉。
“謝謝老師。”他說得很輕,聲音里帶著旁人無法察覺的暗啞。李旻放下茶盞,眼波流轉間,掠過他的面龐。
明明再正常不過的禮節與對話,也變成曖昧的密碼,偏偏只他和李旻有那把解開的鑰匙。
眾人相談甚歡之時,手機忽然在口袋里震動。陳越瞥了一眼,是李旻發來的消息:要一起走嗎?
他抬頭看向她,李旻正低著頭,神色自若地夾著菜。陳越的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思忖片刻,最終還是回復:我得留下來。
想了想又繼續解釋:畢竟今天比賽,我是球隊主力……
話還沒打完,李旻的消息就來了:“那留下了陪他們吧。”她放下手機,不禁莞爾。曾經那個在冬游時只想遠離人群,獨自一個人躲在假山群的孩子,如今倒也學會了人情世故四個字,懂得該如何在這樣的場合安放自己。
“不早了,我該走了。”李旻朝眾人點頭示意,將手包挎在臂彎,站起身來。
“這就走啊?”幾個同學聽聞紛紛抬頭,欲意挽留。
“家里還有事情。”李旻微笑著推辭,“你們繼續。”
朱老師放下酒杯,沖陳越揚了揚下巴:“去,送送李老師。這么晚了,記得送到車庫。”
兩人一同下了樓,待走到車前,李旻轉過身,靠在車門旁,眼含笑意望向陳越。
她什么也無需做,只抬頭看他一樣,就有一縷無聲的絲線,從他身上繞過,輕輕地拉扯著,讓陳越的心像被鉤住一般,越縮越緊。
其實——他開口,卻發現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嘴唇也像被粘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她不催促,也不阻止,只是看著他。
陳越無法再欺騙自己,此刻,唯一充斥腦海的念頭是:他很想繼續那個被中斷的吻。
于是終于向前一步,靠近她的身體,伸出手輕輕撐在她身后的車門上,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壓縮到極致。
大腦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在吻她,狠狠地吻她。他的唇與舌仿佛不知疲倦,一次次攪動,一次次深入。
他不懂技巧,也顧不得什么技巧,他只知道,自己想要更多,再多一些。心也砰砰直跳,快到幾乎從胸腔里蹦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他仍然覺得不夠,一只手輕輕托住她的后腦,迫使她更靠近自己,另一只手順著她的肩膀下滑,扣住她的腰,將她困在自己與車門之間。舌頭用力地卷過她的上顎,劃過她的舌腹、齒間,上一秒輕輕勾挑,帶著一點若即若離的挑逗,而下一秒又用力壓下,以更深的方式將她牢牢困住。
他的每一次動作都透出一種深沉的愛意,恨不得將兩個人完全擰碎、融化,再鑄成密不可分的成體。
李旻感覺自己在下墜,被裹挾著,陷入一片不見底的深淵;手本能地抬起,捉住了他的衣領,但并沒有退卻,反而稍稍抬起頭,柔軟地回應著他的吻。她的舌尖慢慢貼近,輕輕勾纏,在無聲告訴他:她一直在這里,他可以不必這樣急切。
在她的回吻中,陳越的侵占逐漸轉為留戀,唇齒間的碰觸從強烈的掠奪變成了溫柔的探索。
就這樣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終于肯停下來,呼吸還未平復。他閉上眼,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壓制心頭的洶涌。
“我忍不住。”這次陳越沒有遮掩,也沒有逃避,將一顆心原原本本捧在她面前,目光里滿是坦蕩的愛意,甚至還帶著一種認命的脆弱。
李旻聽著,靜靜地看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