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出口,只認命地垂下頭,將軟弱藏進自嘲的語調中。
“是,你說的沒錯,我不過是一個虛偽卑劣的人。”
李旻牽住失魂落魄的陳越,似乎是想起了成為教練以來經歷的種種,想起了自己從前也有這樣被當頭一棒的時刻,不自覺放軟了語調。
“阿越,你將來就會懂得,世間并沒有絕對的是非,只是人的欲求和立場不同。”
最終,省里宣布此次超產的同學產率分都以滿分計算,但對在實驗準備中的錯誤絕口不提;陳越也按照加權后的分數,以第一名進入省隊。而這,已經是李旻想盡辦法動用一切關系,排除重重阻力的結果。
各種反對聲音當中,就有另一所以競賽聞名的中學。
“什么?他們學校也有學生超產,不應該和我們一起爭取重新算分嗎?”陳越聽李旻講完省選的一連串后續,大為不解。
“因為每個省最多只能有一個國家隊。”
李旻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接著說:“殺敵一千,自損卻未必有五百。”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但…那也是他自己的學生啊。”他還是難以相信,一個老師真的會為了未來根本不確定的榮譽犧牲自己的學生嗎。
“對教練來說,不是每個學生都相同。”
教練與選手,既是園丁和樹苗,又是將帥和士兵,甚至是弈者與棋;尋常師生關系中尚且難做到一碗水端平,更何況他們所處的環境里利益競爭如此復雜。
陳越在她的話語中思緒飄得遠了些,如今自己同李旻立場一致,那么將來呢,如果有一天他站在可以被放棄的位置上,李旻拉開弓上的箭矢會對準他的心臟嗎?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同李旻這段不倫不類的關系有多不牢靠。
向來被別人置于優先級的陳越,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叫做“患得患失”的感受。
“但你不一樣,阿越。”
陳越回過神來,看到李旻像從前無數次那樣,噙著笑看向他,眼神里的情緒直白赤裸,毫無掩飾。
“因為我不光想讓你拿金牌,還想睡你。”